那你呢？你还好吗？
方澄玉还以为苏冉韵会问他别的东西，没想到是一句，你还好吗？
被同父异母的大哥谋杀的感觉还好吗？
大禹历代王朝都是通过这些皇子之间的谋杀来最终确定帝王之位的，如今的皇帝也是一场兵荒马乱之中，带着自己的亲信才站上了这个位置。
对于方澄明所作所为，他居然能够理解。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对此事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因为他也是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坐到了这个位子。
他没有资格劝阻。
强者才能被人认可，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定理。
但是方澄玉从未想过，这个定理要用大禹百姓生命的代价来呈现。
内战伤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人！
这可能就是大禹这些年来永远比不上其他强国的关系，这是事实。
得到消息方澄明和北苍的雪莹联手，就为了把他勾引过来，想要把他的命留在西南，留在这块贫瘠之地。
狼泽问他：“生在这样的皇族你快乐吗？”
出生就被母妃扔进井里，被皇太后救下后也没能过上几年好日子，被皇上送到了蓬莱山进修。
想要自己担当起天下的大任进了军营磨练自己，再到后来在朝中筹谋划策，试图摆脱这样的结局。
没想到，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这一步。
他永远记得他的回答，“我不配拥有快乐。”
但是他最不想的是苏冉韵看到这些，他跟她下了赌约，看看谁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的任务大概持续了二十四年，直到今天斩下了方澄明的头颅，才算是真的完成。
没想到是苏冉韵居然过来寻他，从应州过来最快也要三天，那是不休不眠的速度。
永远记得那天自己跟苏冉韵说，我就是你最大的运气，其实娶到苏冉韵才是他方澄玉最大的运气了。
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从应州离开的那天他突然有过后悔的念头，如果自己没有娶了苏冉韵，那么她现在会和谁在一起？
将军府那个笨笨的周崇元吗？还是别的谁？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跟苏冉韵的赌约，他是败者。
在京中向来步步为营，独善其身，一分一毫都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的方澄玉，败给了苏冉韵。
他跟太子这一战，不能输，若是他输了，那么便是苏冉韵输了。
他决不允许！
先前与小六在军营中制造的武器已经陆陆续续生产出来，在他来到应州的那一天，这些装备也来了，一切都在悄然进行。
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的应州之行远远比看上去的要难得多。
方澄明在应州布局多年，西南这边他的暗影兵永远打探不到想要的消息。
原本幽影要与他一同前往，到走的那一天，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无论本王是死是活，带着王妃回京城等，我的一切事情都瞒着。”
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战争的事情，朝野相争的事情，都不是她应该要承受的。
她本来就是苏丞相掌心上的娇娇女，跟了自己身边，完全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宠爱，反而把这世间最肮脏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她的面前。
这本来都可以避免的，但是避免不了他的私心，是想把苏冉韵绑在自己的身边。
这半个月，他假意战败几场，让方澄明尝到了甜头，让雪莹和方澄明以为自己快要胜利。
到底是谁会胜利呢？已经派人去跟苏冉煜里应外合，北苍的兵现在在大禹的西南，那么先前被夺去的城池，是时候拿回来了。
最后选择在仓阳谷作战，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临行前，狼泽问他有没有把握能赢。
“自然是活着回来的，你暂且等着我的消息。”他记得他一开始这样回答。
也不知道为何，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害怕，他又折返回来。
“如果我不见了，那么你帮我和苏冉韵说一声抱歉，赌约，是我输了。”
是的，心里牵挂着某个人的时候，人就会自卑，会犹豫不决，会害怕死亡。
原本他孑然一人，现在倒是有点走不开了。
也记得迎战那天是一个雨天，山谷雾气弥漫，有一种致命的危险，后面的退路已经被堵死，除了平尽全力以外，没有任何退路。
“若是遇到敌军，你们自己逃命，无须护着我。”
这是那天他对暗影兵下的最后一条命令。
雾气中带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如果不是一个气味敏锐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这个味道他之前闻到过。
去十里镇的路上，那个铁索桥就有这个味道，能让人内力全失去，全身无力，陷入昏迷。
看来，北苍国的雪莹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手段，不除是不行了。
这次带头的将领是赵良，申州驻扎的将军，先前也是周擎的手下，现在站到了太子这边。
“瑞王，别来无恙，别怪属下不念旧日情分，只能怪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爹，居然只给我一个将军的头衔，而给周擎那个一脚进了鬼门关的封了个镇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