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啊!”刘成业急忙拉住了王元。王元回头有些为难地看向他问道:“那不然老爷同我一道回去找夫人?”
这里人少都把刘成业吓得够呛,他好不容易才躲到这里来的,让他回去那满是刁民的内宅怎么可能!
“嗨呀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夫人小姐!你先带我跑吧,回头咱们叫了增援再来救她们!”见王元还有些犹豫,刘成业拿出主人的架子骂道:“你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这种关头还有什么好想的!”
王元见刘成业如此坚持,只好答应。他带着刘成业一路绕过来来往往的人,成功跟刘成业骑上马跑了,将火光冲天的刺史府留在了身后。
天光渐亮,这一场混战最终还是群情激愤的灾民取得了胜利。刺史府里尸横遍地,活下来的灾民把尸体一一搬出来堆在一起烧掉以免腐烂后发生瘟疫。
“这人好奇怪,怎么没穿外衣啊?”负责抬尸体的一人跟同他一起干活的同伴说道。
“咱们大半夜冲进来,人家正在睡觉没来得及穿不是很正常。”另一人不以为意地说。
“说的也是。”那人不再纠结,把尸体抛到尸堆上。
半天后,所有尸体都收集完毕,钟信亲自点了火。火焰中,那具没穿外衣的尸体竟跟昨夜护送刘成业离开的王元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
岷州灾民冲进千阳城攻占刺史府的消息传到京城,朝野上下大为震动。
早朝的时候,骆瑾和拿着奏报发了好一通火。
“这些当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苍江决堤两个多月了,朕昨夜才得到奏报,早干什么去了!”
大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没有一人敢回答。
骆瑾和在台阶上气愤地走来走去:“朝廷去年刚拨了修堤坝的银子,今年苍江就决堤了!这修堤坝的钱花哪儿了?新建的大堤一年都管不到吗?!”
“这……这或许是灾情过于严重,有堤坝也防不住啊……”一名老臣试探着回道。
“既然灾情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报!岷州刺史呢?他现在人在哪里?”骆瑾和质问殿中跪着的那人,那人是岷州参军,千阳城被破的消息也是他昨夜报上来的。
他奔驰了三天三夜,身上的血衣还不曾换下。
“回陛下的话,下官着实不知。那晚叛军攻进了刺史府,有人看见刘刺史跟一名护卫从后门跑了。千阳城被破以后,好些个县里的百姓也跟着造反,现在岷州全乱了,许多官员都被杀了,刘刺史就算跑出了千阳城也未必还活着……”
“什么叛军!那是灾民!”骆瑾和让这些人气得头疼,“你们要是早点上报,朝廷早发抚慰钱粮,他们会反吗!还有那个岷州刺史,叫刘成业是不是?居然抛下一城百姓跟官兵,自己先逃了?!他最好是已经死了,不然朕定要治他欺君之罪!”
“陛下,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陈太师站出来奏道,“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为好。”
骆瑾和又走了两个来回,坐回龙椅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方又开口道:“太师说得有理。只如今岷州刺史一职空缺,其他官位也不知道还空缺多少。朝廷选任新官需要时候,再者岷州现在民意沸腾,想必对新任官员的抵触情绪也很强。朕打算派一名钦差带着赈灾的粮食先行,待安抚住百姓情绪以后再徐徐任命其他官员。”
他说完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官员们,问道:“有谁自愿前往赈灾?”
此话一出,在场大半人的头都垂得更低了一点。岷地刁民凶悍至此,连刺史府都敢抢占,在人家最气愤的当口去当这钦差岂不是送死吗!
骆瑾和看向陈太师:“陈太师?先帝一向最信任你,朕也一样,此番难题就交与你去替朕解决如何?”
陈太师默不作声,先前替岷州官员说过话的那名老臣又站出来说:“太师乃是我朝的顶梁柱,还需留在京城,万一再有什么事也好与陛下出谋划策。”
骆瑾和冷笑一声:“那么全中书是不是想替陈太师分分忧走这一趟?”
一般而言都说为皇上分忧,骆瑾和这“替陈太师分忧”,嘲讽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全中书老脸一红,嗫嚅道:“老臣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虽然区区贱命不足惜,但是耽误了陛下的差事可就是老臣的罪过了。这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吧……”
“哼!”骆瑾和不悦地转向了下一个人,那人是御史台一分为二以后新任的右督查尉,也是通过贿赂陈太师得的官职。
他一听说要他去岷州赈灾,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巡查各州县本就是你的职责,你既不敢做还当什么右督查尉!”骆瑾和喝道,“来人,摘了他的官帽,命侍御史曲昌接替徐述任右督查尉,即刻起赴岷州赈灾,不得有误!”
散朝后,一群官员浩浩荡荡地去了陈太后所在的静安宫。
徐述跪在地上哭着求陈太后为他做主,其余人也纷纷附和,他们倒不是同情徐述,主要是骆瑾和今日在朝堂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异乎寻常的强势让他们感到了威胁,总担心下一个被当场罢官的人会轮到他们自己。
“你们的意思哀家听明白了。”陈太后端坐在主位上,温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