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郑韦把人聚拢调遣道:“你们这队去搜查含元殿、承庆殿和安仁殿,你们几个去御花园,你们几个去弘文馆,你、你还有你,带队去保护各宫娘娘。你的话……”
郑韦瞧了眼自己那名心腹,说道:“今夜陛下宿在乾坤殿,你带人去将太后请来,方便集中保护。”
那名心腹得了令,带上百余人朝太后所居的静安宫疾行,郑韦则亲自带了剩下的心腹去乾坤殿“保护皇上”。
陈太后在睡梦中被宫外的嘈杂声吵醒,她呼来陈茗夕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陈茗夕也是刚起来,穿着白色的内衫,只披了件外衣,匆匆出去看了眼,回来禀道:“好像说是抓刺客。”
“抓刺客闹出这么大动静……”陈太后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很快觉出了不妙,“他们都往哪些地方去了,郑韦呢?”
“各宫都有人去,我刚瞧见郑统领似乎往乾坤殿那个方向去了,想是去保护陛下……”
陈茗夕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太后打断,声音又急又怒:“什么保护陛下,他那是反了!快扶我起来,你们几个去把宫门关上,快!”
已经来不及了,屋外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宫里进了刺客,卑职奉命来请太后随卑职一起去乾坤殿躲避。”
“你是何人?深更半夜在静安宫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是惊扰了太后,你担待得起么!”陈茗夕听了陈太后的话也知事态危急,尽管心中害怕,仍旧打点起精神与来人周旋。
“卑职乃是郑统领手下百夫长徐仲,挂念太后安危不得已扰了太后清净。郑统领已带领重兵守卫乾坤殿保护陛下,实在分不出人手来静安宫,担心会被刺客乘虚而入,特命我来请太后前往乾坤殿。”
“照你所说,外面定是十分危险了,此去乾坤殿尚有些路程,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陈茗夕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低声招呼着寝殿内的太监宫女们搬来东西抵住殿门。
“我等必然死命保太后周全,还请太后尽快动身!”徐仲没了耐心,已经开始拍门。
陈太后穿好了衣服,坐在殿中朗声道:“哀家若执意不去呢?”
徐仲回道:“那便休怪卑职无礼了!”
殿门只能当得了一时,原本在这一时之内就该有护卫来救驾,可如今这护卫已然成了反贼,那这扇门也就只是层迟早会破的纸而已。
没过多久,门窗均已被人从外面破开,徐仲和他的手下进入殿内。徐仲一刀砍死了想要阻止他的小太监,在宫女们的尖叫声中带着一身血走到陈太后面前。
“太后可需要卑职扶您一把?”
陈太后冷着脸站起来:“哀家还不至于被这点变故吓破了胆。”
陈茗夕托住太后伸出的手,她已经装得够镇定了,可比起陈太后还是差了些,只得尽量不去瞧地上那几具尸体,不去想这几位公公几个时辰前还同她说过话,白着一张脸随太后朝乾坤殿走去。
乾坤殿这边的情况比静安宫稍微好上一些,陈太后她们到的时候骆瑾和的贴身侍卫们正在殿前跟郑韦的人缠斗,殿门开着,骆瑾和站在门内与台阶下的郑韦遥相对望。
“太后来了。”徐仲上前禀报。
郑韦将视线从骆瑾和身上挪到陈太后身上,在陈太后跟陈茗夕之间打了个转。
“哟,这不是陈太后嘛……”郑韦特意重重地咬了那个“陈”字,“我还以为陈家有多厉害,怎么竟让太后落到了这般地步?”
陈太后冷笑了一下,并不作声。
“不愧是太后,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郑韦这阵子在陈太后这里受了太多窝囊气,今日总算天道好轮回,到他嘲讽陈太后的时候了。
可惜陈太后却不是他,被嘲讽以后不但未见愠色,反而带笑嘲回来:“你以为你杀了哀家、杀了皇上,这皇位就能轮到你了吗?近有我兄长平襄王屯兵化康,离京城不过一日距离;远有定南王、征西王虎视眈眈。一旦你杀了皇上,他们便会打着替国君复仇的旗号进攻京城,即便你有三万禁军,在他们三面夹击之下也撑不了几日……”
“闭嘴!”郑韦被陈太后说到心虚之处,狠狠抽了陈太后一耳光。
一缕鲜血从陈太后嘴角溢出,陈茗夕担心地看向她,却见她随意抬手擦了一下,仰天大笑起来。
“无能鼠辈也妄想称帝,真是笑煞人也哈哈哈哈!”
“你闭嘴!闭嘴!闭嘴!”郑韦一连抽了陈太后好几个耳光,陈茗夕想上前为陈太后遮挡,却被人按住了肩膀无法行动,正着急之际,忽见侧面宫门方向,一人手持长|枪一步步朝走来,在那人脚边,已有好些叛军倒下了。
“乐平公主!”陈茗夕脱口喊道。郑韦闻声回头,只见骆凤心身穿银色铠甲,手握她那杆著名的断魂枪。她身后的宫墙上方密密麻麻半蹲着许多士兵,一个个手持弓箭,拉开弓弦,就等她一声令下。
原先被郑韦支去各处抓刺客的那两千余御卫也开始发现局势诡异,逐渐朝乾坤殿靠拢,持刀橫在骆凤心与郑韦之间。
“骆凤心带兵逼宫谋反,速速将其拿下!”郑韦抢先喊道。
骆凤心厉声道:“贼喊捉贼!陛下和太后都被郑韦劫持了,谁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