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得紧紧的,人一多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呀。
张小可的姑姑带着一大帮人站到了张妈妈身边,张姑姑身材瘦削,长长的大波浪配上现下正流行的短袖喇叭裤,活脱脱一副当代摩登女郎的打扮。
“怎么不说话了?说不出来了?你们这种拿人做实验的人!就该全部进监狱!”张姑姑声音尖利,她的话引起一片应和声。
“对,杀人偿命!就该枪毙!”
“看你年纪轻轻,心咋就那么恶毒呢!”
家属你一言我一语,全部冲着李铮去了。
这些话气得张超浑身发抖,“教授!”他就不明白了,李铮为什么坚持要在华国进行药物临床,明明德国,哪怕是在香江,都能有更好的药物临床环境,至少……至少不会发生眼前这种糟心事。
李铮对他摇摇头,随后目光直视张小可的家属,开口道:“对。”
对?对什么?杀人偿命,对?
“您说的对,这次意外对项目来说意义重大。”李铮话说到一半,“所以我希望能尽快找出原因,不让小可的牺牲白费。”
张姑姑瞬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小可死了对你们来说还是好事?她人都死了,你们还想干嘛,找出原因,还要将人解刨了不成!”
现场有一瞬间的沉默。张家的家属瞬间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张妈妈颤抖着用手指着李铮,“你们,你们真想把小可……”她话没说完,张家的男人们就忍不住动手了。
李铮面上挨了狠狠的一拳,嘴角已然有血丝渗出。
“李教授!”
“李教授!”
“保安呢,都死哪儿去了!”
医院走廊里瞬间一阵骚乱。
李铮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眼里满是苦笑,他还记得第一次跟导师进行药物临床的时候,愤怒的家属冲破了安保圈,向导师泼汽油,有人愤怒威胁,有人苦苦哀求。
但是导师脱下被泼了汽油的白大褂,丝毫没有理睬眼前的的骚乱,而是对他说,“李,24小时黄金时间快到了,通知手术室准备解刨!”
“但是,教授……”
“没有但是,药物临床协议中写得明明白白,帮助我们完善药物,是他们该尽的义务!如果你不想让那个人的牺牲白费,立刻马上通知手术室。”
那时候的李铮还在斯坦福读研,他不理解教授的举动,药物临床试验出了意外,还要当着家属的面将人解刨,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活着活着他也活成了他的模样。
“教授!”
“张超,通知手术室吧。不要让张小可的牺牲白费。”
张超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愕然,李铮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张贺说道:“张处,时间不多了,这里就麻烦你了。”
张贺苦笑着点头,“李教授啊,这药您可一定要成功啊!”
“你们这些恶魔,杀千刀的,我一定要曝光你们!”
保安将家属团团围了起来,男人女人的叫骂声充斥着这个不大的空间。
年轻小护士们面露不忍的神色,在小我和大我之间,初出茅庐的她们很难拍着胸脯说自己做的就是对的。
一只鞋子从人群中飞出,砸在李铮的后背上,使得洁白的大褂上印上了一个深深的鞋印。
就在这时,电梯门被打开,孙斌满脸兴奋地从电梯里跑出来,大声用他还带着微微喘气的声音说道:“教授,瑞士的电话,今年的诺贝尔奖!是您的了!”
鞋子从李铮身上掉下来的场景配上孙斌激动的话语,在这个走廊里凑成了一副滑稽的场面。
仿佛是正在播放的画面被一下子按下了暂停键。
诺贝尔奖……
这几个字在华国人心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张家人被这四个字炸得耳朵嗡嗡响,在场的药管及医务人员也是满脸满脸不可置信,他们听错了吗?诺贝尔奖?
只有李铮只是脚步顿了短短一秒,随即继续快步迈入手术室。
手术解刨结果是,在张小可体内发现了其他药物残留,据了解,张小可在参与药物临床前,有吃减肥药的习惯,甚至在药物临床期间,还在偷偷服用。
减肥药市场在后世都没有十分规范,更不用说九十年代初了,减肥药中的蛋白溶解成分与HPV疫苗发生冲突,造成了这次意外的发生。
李铮和张贺亲自将检测报告交到了张家人手中,张家人对李铮还是十分排斥,但终究没有再口出恶言,对于世界承认的诺奖获得者,他们有着最基本的敬畏心理。
按理说,协议中清清楚楚写明了在药物临床期间不得服用其他药物,是张小可先违约了,李铮实验室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思想,李铮私人送了一份保险给张妈妈。
一份赡养保险,张妈妈每个月可以收到保险公司支付的600块赡养金,保险保到70岁,如果中途死亡或者70岁到了,十万保险金一次性返还。
同年12月,李铮从瑞士拿回了华国第一个诺贝尔奖,李铮这两个字瞬间成了华国家喻户晓的存在。
1991年3月,HPV疫苗完成了药物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