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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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为了车内不过分安静的广播在彭羚唱完之后被乔卿久关掉了。
因为下一首还是怀旧系列——潘玮柏的《快乐崇拜》。
一中广播操专用曲。
乔卿久条件反射,听到会想吐,所以给关了。
如果能重来的话,乔卿久宁可耳朵受点儿折磨。
最起码能够在此刻假装音乐声音大,她没听见萧恕说些什么东西。
阴差阳错是个坏东西,次次跟乔卿久过不去。
即便乔卿久早早过上了跟萧恕面对面喊哥哥,背地里喊他狗比的日子。
也没办法直接在本人面前说出来。
吃饱了火锅骂饲养员,跟摔碗骂厨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未免太不是东西了。
好在萧恕随口那么一提,过了便过了,并不求乔卿久的回应。
后来的路上两人又都安静下来。
西四胡同里停不了车,萧恕开到了清狂门口停。
清狂作为汽车改装厂,有容纳十六辆车的小型车库,平常萧恕会停车库里。
但今天带了人,他就懒得再开闸门停进去了。
越野车底盘比普通轿车高许多,乔卿久中规中矩的踩着踏板下来。
仰头看见红色广告灯牌【清狂汽改厂】。
萧恕开后备箱拿了她的书包,两条肩带并拢拿在手里。
又绕到副驾的位子,把那瓶乔卿久没打开的水拎出来,扭开了塞到她手里。
嗓音清润,似笑非笑地侃她,“打不开瓶子,干脆不喝水了,还挺倔犟,谁教你的啊乔卿久。”
乔卿久耸耸肩,眼神清亮,“从小我家里人就告诉我,努力得不到的东西,那不要了根本不可惜。”
歪理一套接一套的。
萧恕说不过她。
他叹气,“罢了,反正还有我在呢。”
弄脏的校服外套被女孩子松松垮垮的兜在臂弯里,萧恕顺手捞过来,跟书包同手拿着。
“刚刚我穿校服坐在地上,弄脏了,你别拿了。”乔卿久伸手想要拿回来。
被萧恕的手挡了下,“没关系,我不介意。”
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吃烧烤、摘番茄动个手要擦三分钟的人是乔卿久一样。
萧恕瘦长的
手指挽了红白校服,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样子。
乔卿久没办法,只能由着萧恕去。
她仰头喝水,视线持续停落在暗红色灯牌上,久没移开。
萧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仿佛拥有读心术般说,“没打错字,就是三点水青。”
“真的吗,这事困扰我一个月了。”乔卿久微讶。
黑眸流转,头微微偏,好奇的看着萧恕,等他给自己解惑。
托学辅路单行道的福,之前乔卿久回家都是一中出门直接往北走,少有来南侧晃荡的习惯。
西四胡同跟清狂都在一中南边,搬到西四胡同步行上学之后,乔卿久才真正的注意到这家汽车改装厂的名字。
对于这个岁数的少女来说。
轻狂是常见词汇。
思维这东西万一固定下来,便很难再把固定的词组同其他词联系起来了。
当然乔卿久是个擅用搜索的人,清狂在百度百科上共拥有三种注释,其中第二种释义为放逸不羁,同“轻狂”。
所以乔卿久一直以为是老板打错字,不影响意思,懒得改。
“真的啊,老板我认识。”萧恕站在她面前,垂眼若有其事的讲,“我学汽修的,就跟这打工呢。”
“……”信他有鬼了。
乔卿久沉默了三秒,踮起脚尖,微微起跳,迅速的拍了下萧恕的头,嗔道,“骗砸!”
使完坏转身就跑,萧恕在原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快步跟上去。
十一点多的胡同巷子里颇安静,因怕打扰到别人休息,乔卿久刻意放慢了脚步。
萧恕大步跟上来,同她并肩走着。
他左手拿的全是乔卿久的东西,娴熟得仿若本该如此。
“修车是假的,跟老板熟络是真的。”萧恕声线清洌动听。
他逐字逐句的讲解,“真的是三点水的清,出自李商隐的《无题》。”
月色清凌凌地铺散在石板地上,他们走在归家的路上。
归家。
这样的认知让乔卿久脸红心跳。
八号院在胡同深处,无意间拉长了并肩的距离。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1],清狂是痴情的意思。”萧恕字正腔圆的念。
乔卿久蓦然侧目,胡同里路灯稀少,她借着月光看清萧恕深
邃眉眼,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上面似是还残着萧恕的体温。
少年人喋喋不休的为她解惑。
乔卿久停下脚步,萧恕回眸看她。
微扬的唇角带了浅淡的的笑意。
萧恕问,“是我背错了吗?”
“没有。”乔卿久摇头,笑笑答,“你全对,我只是好奇,社会大哥不光得背小弟名字出处,连广告牌来源都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