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屏风后,“我提那半桶水去后面擦洗,早点弄好,早点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回海城。”
“好。”柳溪点头。
两人各自擦洗干净,便换上了干净衣裳。不得不说,那小二的眼睛可真毒,送来的干净衣裳大小也没差多少,也算合身。
景岚先将柳溪从榻上背到了床边,拉了锦被给她盖上后,拿了伤药过来,坐到床边准备给她上药。
她先嗅了嗅小二送来的伤药,味道确实像她平日用过的金疮药,可当中又多了一味特别的香味。
景岚有些迟疑,“这药的味道好像不太对……”
柳溪自然知道这药不是金疮药,她绷住笑意,“止血消炎,也算是能用的。”
“你用过这药?”景岚惑声问道。
柳溪脸颊一红,不想与她解释太多,“你用便是了,还问?”
“药是不可乱用的!”景岚正色道。
柳溪拿她没辙,往景岚这边凑了凑,低声提醒:“白帕子是用来做什么的?那这药就拿来止什么血的。”
“你……我……”景岚又羞又赧,瞬间脸颊涨了个通红。
柳溪生怕景岚乱想,她又解释一句,“每个新娘出嫁前夜,喜婆子都会说这些的,阿岚今日知道也好,日后也用得上。”
“胡说八道!”景岚扭过身去,又羞又恼,“谁要嫁人了?”
“不嫁人,那也要娶媳妇的。”柳溪故意提醒。
景岚最怕这个话题,她只觉头疼,“住口!你还睡不睡的?”
“阿岚这一说,我确实困了。”柳溪揉了揉眼睛,作势打了个哈欠。
景岚将柳溪的双腿抱在膝上,犹豫了片刻,还是用手指刮了一块药膏,轻轻地涂上了柳溪的足底伤处。
药膏不似金疮药那般灼痛,涂上伤处竟是一片清凉。
柳溪轻咬下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景岚以为是弄痛她了,急忙回头看她,“我会再轻一些的。”
“嗯。”柳溪哑声点头。
景岚再刮了一块药膏,涂上另一处伤口,才涂了一半,瞬间愣在了原处,心道:“我方才说的什么胡话?!”
想到这药膏原本该涂在女子何处,景岚的脸颊烧得更加厉害。
柳溪瞧她突然愣住了,本想开口问问,可瞧见景岚连耳根子也烧红了,她怎会不知这丫头想到什么了?
“阿岚下手轻些,这膏药也可以不用的。”柳溪忍俊不禁,存心想逗逗景岚。
景岚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柳溪越看她这傻样,越是心底欢喜,“药可以不用上了,歇息吧。”
景岚点头,将膏药放到了一旁,正欲起身,却发现柳溪搭在她膝上的双腿似乎不准备挪开,“你规矩些行不行?”
“我哪里不规矩了?”柳溪挑眉反问。
景岚忍话,念在柳溪双足伤着的份上,她就最后“伺候”她一回。她半抱着柳溪的双腿,身子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拉了被子盖好。
“阿岚。”柳溪翻身侧卧看她,“你今晚睡哪里呢?”
“我去榻上眠一下就好……”景岚惊觉柳溪的手牵了过来,她正色道,“你适可而止!”
只见柳溪牵着景岚的手来到额上,“我是真的受凉了。”
景岚忍下要责难她的那些话,正欲仔细探探她的额温,惊觉柳溪眼底泛起一抹狡黠笑意,她暗觉不妙。
柳溪出手极快,勾住景岚的腰杆,就带着她一起滚倒在了床上。
“你……胡闹!”景岚慌乱地想要挣扎起来,柳溪却好似蔓藤似的将她紧紧圈住。
“将就一晚罢了,听话。”柳溪翻身将景岚压在身下,半支起身子,发丝垂落,痒痒地擦过景岚脸颊,落在了景岚的脸侧。
分明没有开启双修,可两人丹田相贴,气丹似是互有感应,竟蓦地烧了起来。
“不成!”景岚摇头,“你快起来,否则气丹流转……”
“好像……迟了……”柳溪低叹一声,她这次可没有骗景岚,两颗气丹流转起来,源生的内息竟穿破了内裳,透入了彼此的经络之间。
柳溪觉察到体内有毒液慢行,她不再撑着身子,压在了景岚身上,肃声提醒,“阿岚,你助我祛毒。”
一旦双修开启,两人内息互为交融,景岚知道柳溪所言不是假话。
原本还气恼她骗人,可事有轻重缓急,想来柳溪体内的毒液定是那僵尸将军的锤钉所染,若不及时逼出,必有后患。
守静虚,入空境。
景岚凝神闭眼,收敛纷乱心绪,这次由她主导,用内息引着毒液往柳溪足底伤口流去。
内息运转三个周天之后,柳溪体内的毒液全部都被逼出了体外,景岚渐渐停下了双修,本想将柳溪从身上挪下来。
柳溪双眸紧闭,趴在景岚身上,似是睡着了。
“柳……”
景岚怔怔地看着柳溪熟睡的侧脸,无奈地沉沉一叹,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下意识地想去给柳溪擦拭额上的细汗,最后还是选择了作罢,扯了被子起来,盖上了柳溪的后背,以免她着凉。
她茫茫然看着帐顶,虽然倦极,却怎么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