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果再给我施加点皮肉苦,可能我会昏过去也说不定呢。”她盯着苏和的眼,慢慢道。
苏和的脸上写满疑虑,虽并没有相信夜鹰的话,但那只高抬的手却已经缓缓放了下去,他冷笑一声:“和我耍小聪明?”
夜鹰眨眨眼,不吭声。
“……”毕竟不敢拿唯一的成功体冒险,苏和不耐地啧了一声,对宪兵道,“把她带走,别伤着她!”
“是!”宪兵大声道,拽起夜鹰的胳膊,“跟我来!”
夜鹰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但并不是很在意,正要迈步,身后响起苏和的声音:“夜鹰。”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语调:“当真以为自己是矜贵无比的公主了?”
夜鹰一愣,扭过头:“什么意思?”
苏和却又不说话了,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摆手,让宪兵把夜鹰带了下去。
***
“少爷,您醒着吗?”
门口传来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管家苍老的声音透过木板传来。
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中,伏在桌上的一道单薄的人影动了下,他抬起头,凌乱的金发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蓝眼。
裘德·欧拜亚低哑着嗓音问:“叶叔,有什么事?”
管家叶叔低声道:“有位客人来寻您,我让他等在玄关门口了……”
“谢谢,但是我不想见,”裘德说,“是家族里的吧?”
在欧拜亚公爵死讯传来的短短一天内,已经有不下十名家族成员来找过裘德,为的就是欧拜亚公爵立下的遗嘱。
遗嘱中,他不仅将公爵头衔继承给裘德,甚至将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欧拜亚这个名号所代表的权力都过继给了裘德。
这引起了家族中其余成员的不满,他们纷纷登门,想找裘德要个说法。
但无论是他们,或是他们带来的律师,在面对欧拜亚公爵那份滴水不漏的遗嘱中根本找不出破绽,公爵甚至帮裘德打点好了一切,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继承了来自欧拜亚这个沉淀了百年的家族所有的财富。
为此,裘德不仅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暗暗心惊。
就好像……父亲早就意料到了他的死亡,并早早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但裘德不明白,如果说只是怕他和叶叔两人无法再狼虎环绕的家族中立足的话,只要给予他们钱财上的支援就可,父亲为什么执意将他拥有的一部分宪兵指挥权和军权都交给了自己?
要知道……欧拜亚这个名字可是在宪兵团内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一个答案隐隐浮现在心头,但裘德不敢深想,他怕是自己会错了意,也怕一向忠心待国的父亲竟会真的生出这种念头。
“少爷,”叶叔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老人听起来有些犹豫,“您要不还是去看下吧?那人好像是来自下町区的……”
几天前,少爷表情凝重地去了下町区,据说拜托那里的线人调查一些东西,叶叔怕来者对裘德有重要用处,不敢乱把人赶走。
下町区……
自从得知父亲的死讯后,裘德的脑袋就像是个生锈的机器,却在听到这个单词后缓缓运转了起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思绪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下町区……”
——亲子鉴定!
他霍得站起身:“叶叔!那人还在吗?!”
叶叔被他吓了一跳,慌忙道:“在……在的少爷!我让他在偏厅里坐着!”
“去给他送杯茶,”裘德急促道,“我马上来。”
他就像是个枯死的树木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再次活了过来——迅速套上外衣,将许久没打理的头发梳到脑后,片刻后,裘德站到镜前。
镜中的少年仍旧带着一种颓废的沧桑,眼下一圈重重的乌青,金发失去光泽,黯淡贴着脸侧,但——唯有那双死潭般的眼,重新涟起波澜。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顷刻,刺目的光线对准裘德倾泻而下,驱散走身后的黑暗。
叶叔站在一侧,声音颤抖:“少爷……”
自从他们接到宫内传来的讣告后,裘德少爷就将自己关在屋内,一步都没有出来过。
裘德顿了顿:“叶叔,让您担心了。”
叶叔连连摇头:“不不不!怎么会!您无事就最好……”
裘德牵扯了下嘴角,问道:“他还在?”
“是!请跟我来。”
两人快步走到偏厅,裘德一进屋,就看见一黑皮肤的少女坐在沙发上,她的坐姿很豪迈,一只脚翘在茶几上,看到裘德,懒洋洋地挥了下手:“哟,现在该喊您公爵大人啦?”
裘德的手一紧,快步走到她对面:“委托你的事呢?”
“当然是做好了,”少女嚼嚼嘴里的口香糖,“放心吧,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会被人追踪的。”
裘德说:“东西呢?给我。”
“您最近脾气很大啊,是肝火太旺了吗?”少女嘟哝着,递过来一份材料,“给,纸质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