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甄士隐这么强大的理由,薛沛只能佩服他思虑周到。就是没弄明白,这样痛惜妻儿的人,怎么原著里说放下就放下,跟着跛足道士跑了。
反正现在跟原著不符的事情不是一件,薛沛想想也就放下了——薛成从京中回来了,跟他汇报了两个铺子的收益情况。虽然生意不如原来薛家那样日进斗金,可是也没赔银子,看帐目那两个掌柜的都算是老实忠厚之人。
薛沛让他买的宅子也已经妥当了,在京中的东城,离开的两个铺子不远,是个四进的宅子,占
地约有四亩半。原是一位在京开当铺的生意人,出了跟孙家一样的事,只好把宅子卖了离京回乡,只用了三千两便买了下来,算是让薛沛捡了个便宜。
关心完自家的铺子、宅子,薛成就给他说起京中的见闻来:四皇子即倒,五皇子便显露了出来。三皇子可能发现自己一直不争不抢,皇帝爹永远想不起自己来,已经隐隐有与五皇子别苗头的意思。
京官们这次都不大敢站队了,京中的局势还算平稳。也因着局势平稳,那些无事生非的子弟们,现在个个奢靡起来,一些人家的做派更加张狂,其中为首的,便有宁荣两府的子弟。
比如说宁国府的贾珍,他老子贾敬已经出家修道去了,他刚刚袭了三等将军,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不说,还大肆在四九城舍米舍面,据说要舍够一个月才算完。也不怕别人觉得他收买人心。
比如说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每日流连在琉璃场,银子花的如同流水一般,连唯一的儿子都顾不上管。他新娶的夫人也劝说不听,每劝贾赦便买两个丫头放到房里,气得荣国府的老太太骂了几次都不能让他收心回府。只好把荣国府的家让二老爷贾政来当,连贾赦的儿子都抱到老太太身边亲自教养了。
再比如荣国府的贾珠,据说读书颇有天赋,大有其父之风,每日里文会诗会不断,听说十场有八场都是贾珠带头办的。人人都夸荣国府为了培养子弟不惜银子呢。
还比如荣国府的二太太,生了一个含玉而生的有大造化的儿子,为怕不好养活,便一夜之间将那孩子的小名贴到京中大街小巷,让万人叫着给他压福。
薛沛听到这儿已经听不下去了,那个贾珠才多大,就文会诗会不断?他读书象别人还好,要是真象贾政,还不如不会读书呢。
还有那个贾宝玉,万人叫他的小名是给他压福呢还是折寿呢?那个荣国府也不想一想,什么样的人才配让万民敬仰!
“我让你查荣国府二太太放利子钱的事儿,可有眉目?”那样作死的人家,作死之路可不止一条。
薛成习惯性的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老爷真是料事如神,那个二太太的丫头不是嫁了荣国府的一个小
管事,叫周瑞,人有几分机灵,从二老爷当家之后,便管着那府春秋两季租子,日常在街面上走动。”
“奴才让铺子里的一个伙计跟他往来了些日子,故意装出铺子里掌柜的心黑克扣工钱的样子,那周瑞很大方,告诉伙计若是缺银子只管找他。后来伙计就说自己的娘病了,没银子抓药,周瑞一出手便借给他八两银子。就是那利银是砍头利,借条写的十两。”
薛沛便点了点头:“让那个伙计机灵着点儿,别真的着了周瑞的道。”薛成应下,又问要是太太打听京里的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就行。”王子腾流放一千里,家产抄没的消息早就传来了,没有什么好瞒着的。至于王夫人,薛沛觉得薛姨妈要是知道王夫人害了她后还如此张扬行事,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再生出金玉良缘的心思。
庄子里的日子恢复平静,就过得飞快,好象昨天才插秧下田,今日就要收稻了。薛沛还是亲自看着自己住的庄子收获,薛襄则早早去了雾李庄,要盯着那边的产出。
有了头一季的经验,第二季收稻收的更顺利。这次亩产比头一季还高了二十几斤,等于是每亩田佃户可以多得十来斤稻谷,让佃户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从一道道水渠里起出的活蹦乱跳的鱼,更是让只见过野生鱼的佃户们连连称奇:平日也没见谁喂过鱼,不过是把田里的杂草扔进渠里,一条鱼就足有四五斤重。
薛沛早让薛成进城联系了几家酒楼,还联系了几家鱼铺,起鱼的这日早早有车来拉。随着一条条沟渠的鱼起出,来拉鱼的人心里都算出了一本帐:光是鱼,薛沛变能收四五百两银子。
可别小看了这四五百两银子,要知道这些水渠总共才占了多少地方?
等这些人把鱼拉回金陵之后,更多的人知道薛沛庄子里产的好鱼,有那好新鲜的大户人家,也派了管事前来采买,不几日鱼就卖了个七七八八。
而那几个酒楼的老板,更是亲自跑到薛沛的庄子上,来问能不能一直给酒楼供货。薛沛在起鱼的时候早料到了这一出,所以每条渠里的鱼并未全部起出,供这几个酒楼没什么问题,冬日里提价
的事儿也提早跟他们说了。
所有人里最兴奋的,非薛蟠莫属。薛沛早跟甄士隐打了招呼,在收割与起鱼的时候给薛蟠放了几天假,让他跟着一块下地收获。这小子眼看着鱼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