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中了?”白念连连惊个不停,拍拍旁边青鱼的肩膀,“走走走,小青鱼,咱们瞧瞧去!”
他拽着青鱼就往前去了,那少年郎却没动,反而一侧头,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要怎么形容才好呢……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目光。
方才那双仿佛结了层霜的瞳孔中忽然之间没有了冷冰的感觉,就好像,他和自己很相熟的……
燕潮见并不喜欢陌生人这样看自己,她颦颦眉,移开视线冲江重礼道:“我去看看。”
说罢越过那个少年郎,朝白念二人的方向走去。
脚踩在杂草上有沙沙的声响,她没听进去,因为总觉得身后有道视线一直在追着自己。
“怎么样?是不是山鸡?”
她凑到二人旁边。
青鱼微讶,“潮见姐姐,小心——”
可他的话音未落,那只原本还瘫在地上的大山鸡就如回光返照般“蹭”一下窜起来,朝着燕潮见猛扑过去,在她手上狠狠啄了一口。
“潮见姐姐!”
“砰!”又是一声惊响,从身后飞来的石子伴随着凛冽的风,砸在山鸡头上,那只大山鸡啪嗒一声就摔出去好几米,不动了。
燕潮见的手上被啄了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血冒了出来。
“潮见姐姐——”
“公主!”
有人冲上来,遮掩了她面前的阳光,手被他捉住了,意外的是有些冰冷的手。
燕潮见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少年郎。
方才那般漠然的面色上竟带着几分仓皇,白帕抵住了她的伤口,他抿着唇,抬眼轻轻地问她:“疼吗?”
青鱼立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被他收回去,藏在了身后。
江重礼也上前,“公主,我下山去叫个大夫——”
“你是谁?”
这句话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顿住了。
燕潮见用几近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又缓缓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白念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江重礼派家仆下山去叫大夫,又看着青鱼在池塘里打了桶水,那边连烤山鸡的架子都已经架好了,一切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行。
他一把揪住青鱼,“你们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这不正常啊!”
青鱼看他:“不正常?”
“对啊,你没听见刚才公主说的话么,她她居然问容三是谁!”白念一脸难以置信,“容三当时手都僵了。”他还从没见过容洵那副模样。
青鱼想了想,“可江世子没说什么。”
白念摇摇头,“不成,这绝对不正常,咱们得去找公主问问。”
青鱼垂下眼帘,“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白念看他。
青鱼没法说是因为方才自己明明察觉到山鸡还活着却晚了一步没能护住公主,害她受了伤。
他现在再去见公主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心底的愧疚更重。
都是他的错……
白念瞅着青鱼低垂下去的头,默了默,片刻抓住他的手臂。
“白、白小郎君?”
“我不管,我就和你关系最好了,你得陪我去!”
他双臂挽着青鱼,不由分说就往前走,青鱼人小力气也敌不过他,只得默默被他强行拽去了山顶另一边。
才刚走近,二人就听见了点声响,是人在说话。
“你说容三?”
像是江重礼的声音。
白念跟青鱼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二人静悄悄地往前挪了挪,将身子掩在阴影里。
从他们这个角度,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林子旁,江重礼和燕潮见正立在那里。
四周僻静,因为离得远,二人的声音朦朦胧胧,听得并不清晰。
燕潮见点头,“那个容三,他既然姓容,莫不是容家的人?”
她一向对这些世家子弟没什么兴趣,别说长什么样,就是几个鼻子几只眼都不记得。
江重礼闻言,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公主对容三这个人有什么印象么?”
“没有。”她果断道,“见都不曾见过。”
可就是因为一次都没见过,她才觉得古怪。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受伤这般的紧张?
他那时比谁都要快地冲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底的冷意皆被仓皇之色所占据。
这种感觉很奇怪。
起码,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燕潮见颦眉,“你既然和他有交情那就回去代我转达,我不喜欢被人套近乎,让他少在我面前献殷勤,没用的。”
可这话说完,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江重礼的回答,一抬头,却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底晦暗不明。
像是怀疑,又像是探究。
“江重礼?”
他没答话。
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拉近了自己。
燕潮见不及防,只能被迫抓住他的肩膀稳住平衡。便见江重礼淡淡垂眸,与她四目相视,二人挨得极近。
“公主……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