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冲青鱼道:“怎么办?容三这人油盐不进啊,公主就没说什么?”
青鱼方才在旁边看了戏,这时终于弯了弯眉眼,“潮见姐姐什么也没说。”
白念顿了顿,“……小青鱼,我怎么觉得你挺高兴呢?”
“有吗,是白小郎君的错觉吧?”
自己苦口婆心,容洵却半点不拿自己当回事,白念耸下肩膀,“得了,这事就我一个人着急,公主都不急呢,她肯定不信容三真失忆了。”
也是,容洵此人浑身一点破绽没有,他得是遇到什么大事才会撞坏了脑袋?
白念思来想去,“不如咱们去找江重礼吧。”
“江世子?”
“江重礼这人虽不近人情,但好在讲理,他来跟容三说,容三怎么着也会听听吧?”
结果二人策马来到江府却被门房告知世子今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白念是彻底落了个空。
“完了完了,全完了!”
而彼时,在街巷另一头,容洵正悠悠倚在马背上,他没抓缰绳,身子却很稳,任由身下的马在街边缓缓而行。
他在想事。
白念方才的神色瞧上去不像是在扯谎。
可他也的确对“公主”这个字眼半分印象没有。
那种高高在上,从生来起骨子里都充斥着慵懒和奢靡的,他没兴趣,更不会主动招惹。
可她今早为什么……
“容三?”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容洵侧眸看过去,“…这不是江世子么。”
江重礼手里正抱着几册书,显然是办完事正要回府,似乎看他今日这般悠闲有些意外,“公主呢?”
容洵没答话。
……公主。
又是公主。
他难得一点好心情也没了,眸子都跟着寒了寒,“那个什么公主给了你们什么滔天好处?连江重礼你这个正人君子都禁不住受贿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还莫名其妙,使得江重礼都没能立马作出反应,不仅如此,他还愣了愣。
“容三……”
“你脑子摔坏了?”
茶楼内,伙计将茶奉到桌上招呼了声慢用便退出去。
容洵却没心情喝什么茶,江重礼强行把他拉到这儿来,如今却半句话也不说,他只得开口:“说吧世子,你总不能就是请我来喝茶的吧?”
最好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
江重礼默了默:“你对‘燕潮见’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半点印象没有。怎么,她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公主?”
容洵轻扯嘴角,说得很是无所谓,江重礼却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动物,将他打量了好几眼。
容三既然记得他,想来也该记得其他人,可却唯独忘了公主。
江重礼都有些想笑了。
不过他没笑出来,还一本正经道:“是,你不记得她,我挺意外的,毕竟你们有些渊源。”
“渊源?什么渊源?”
“她约莫算得上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对面容洵端茶的手顿住了。
他反应了两秒,缓缓看向他,“……你说什么?”
江重礼接着道:“公主这阵子一直都宿在你那里,已经很久不曾回过宫了,我方才听周都尉说起公主今早忽然回宫的事还觉得奇怪,原来……竟是你把她赶走的。”
说得就好像容洵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
他只觉得荒谬,冷冷嗤了声,“你觉得我会信?”
让女人宿在自己屋里?
只有这个不可能。
他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谁也不行。
江重礼看着容洵的眼眸因为这话染上寒意,不由轻叹了声,“说实在话,我倒挺想让你一直不记得她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放下茶蛊,手撑在桌上缓缓将身子前倾,“容三,我问你。”
他声音低沉。
“你若不认识公主,你为何会认识白念?”
容洵不以为然,“自然是去江南……”
“你为什么要去江南?你和江南有什么关系?”
容洵闻言,一顿,眉头微不可闻地拧了拧,没说话。
“我再问你,为什么今早公主会在你屋里?以你的身手,若非你心中默许,会有人能轻易近得了你的身么?”
江重礼微微眯眼,“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的记忆存在这么多漏洞。”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不大,却无比清晰。
容洵手里的热茶因为刚才突然顿住洒了一些出来,他仿若未觉,只是垂着眸,一双眉拧得更紧了。
江南……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确去过江南。
坐船去的,有谁和他一起么?
那个人是谁,在他脑中,似乎被一片浓雾遮掩了。
还有今早,她看见自己满带杀意的眼神时,竟没有害怕。
容洵见过很多种畏惧、惊恐的眼神,所以他知道,那时,她的确是没有害怕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笑了。
眼尾上挑,朱唇微勾,眉眼弯弯,就好像只是……对这样的他有些惊讶,惊讶过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