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讲故事,这会子正闹呢。”
李恒点头,自去房间。
刚入得院子,果听见齐光被顾皎逗得‘咯咯’笑的声音。她似故意一般,“那小绿人儿就不信,非得说世上只春夏秋三季——”
“先生点头,说确实,是三季。弟子大急,问先生怎生乱说?”
“先生说,没见那是蚱蜢吗?只能活三季的。何须告诉他有四季,不仅有四季,还有万万年,令人痛苦?”
“光儿,你说先生对不对?”
齐光小奶音,“不对啊。”
“为何不对?”
“世上那么多好玩的事,因我没玩过,怕我伤心便不告诉的,都是坏蛋。魏先生若这般做事,我就不和他玩的。”
“呵呵,先生刚才跟我说了,你又把他的美人图给涂了,是也不是?”
“娘亲!这回不要打我小屁屁——”
李恒听得一笑,推门进去。齐光听见门响,便知是他回来,放生声道,“爹爹救我,娘亲又要打我了。”
顾皎责备道,“早不回,晚不回,偏我教训儿子的时候回来。捣乱的吗?”
齐光飞奔着出来,立刻巴着李恒大腿。
李恒将他抱起来,“为甚要涂先生的美人图?”
齐光很没意思道,“先生回回都只画一个美人,脸都瞧不见。”
顾皎走出来,嗅得他浑身酒气,将齐光抱下去,“喝酒了?快去洗澡换衣裳吧。”
李恒梳洗完毕,回来的时候,齐光已经被哄得睡着了。顾皎拍着他的小背,打着瞌睡,显然是要硬撑着等他回来。他过去,抱着她躺平了。她半睁眼,道,“一直不开心的样子,酒喝得不好?”
他便将卢士信的苦恼说了,顺带提了朱世杰的酒宴。
顾皎笑,“王爷登基,世子便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人生高光时刻,自然要在你这个心结面前显摆一番。你当真不懂事得很,扫他的兴。他该记你一个可恶,后面肯定还有戏唱的。”
“我虽不是很喜他,但总有一道儿长大的情义在。他过份荒唐,还不自知,怎么好?我同别人一般奉承他,岂不是害了他——”
这就是李恒的忠厚处了,他若是个真枭<
雄,就该捧着朱世杰,引得他更荒唐些。
顾皎亲亲他,道,“睡吧。咱也不是神仙圣人,哪管得了许多?”
次日一早,果有旨来,要请李恒入宫。
朱襄听说了,穿了大衣裳来,说要同他一道去。
路上的时候,朱襄就问了,“昨儿郡马回家都说了,大哥又欺负你了?”
李恒冲她笑了一下,并不言语。
朱襄许多年没见着李恒,更有很多年没见过他笑。他本身长得美,面色平和的时候笑一笑,便如同雪山顶上那一抹艳阳。她惊了一下,道,“恒哥,你若再冲我笑两回,我就让父王帮我换个郡马。”
“荒唐!”
朱襄呵呵一笑,笑完后,有些哀道,“我哥就是这么干的。他宠了一个新夫人,专和嫂嫂做对台戏,宅子里一日都不得安省。嫂子向父王请旨,要回青州老家,守着老宅子过活呢。父王这般大年纪,还要为他屋里事废心,当真荒唐得很。”
李恒便问,“郡马劝不住他?”
“他已是失了心的人,如何劝得住?我只好强留着嫂子,让她将大侄子挪出去住,别被家里乌烟瘴气教坏了。”朱襄盯着李恒道,“大典后,我想同郡马去大漠上看看,顺道儿带大侄子一起。他听闻你那处郡城里起的砖房子,好奇得很。”
“再说吧。”李恒也没拒绝死,“道上并不十分太平。”
且他结局如何,青州王还没发话。
厚重的宫门开,许多重宫门,许多条甬道。
李恒不知穿了多少扇门,终于被带到青州王面前。
“魏明带你来的时候,你才这么高——”青州王比了比自己的肩膀,“瘦巴巴的,只两个眼睛大,一点也不晓得怕人地看着我。”
论了旧情,就该叙新恩。
然李恒一直在河西,既没参与勤王,也没帮忙拥立,唯一谈得上的功绩,便是炮车和粮食。
于是,恩也就寥寥无几。
青州王让朱襄退下,要同李恒说些亲热话。朱襄走后,青州王立刻显出愁苦的颜色来,“延之,你观世子,堪为储君?”
李恒静看着青州王,只觉后颈项上立了刀锋,汗毛直竖。
青州王叹口气,“延之,现在连你也不愿与我讲实话了?”
“义父。”李恒道,“延之愿为大哥肝胆。”
良久,李恒离开,青州王却无法安坐。他在桌案前立了许久,对着还没下完的残局犹豫。李恒是一枚好棋子,杀了可惜,可不杀却有后患。不如暂且留着他,驱虎逐狼,令他与那些诸侯互相消耗,这摇摇欲坠的天下或能长久些。
登基大典当日,新皇立在宫阙之上,拜祭天地和祖宗,又封赏列位功臣。
从开头听到最后,连朱家最小的儿子也得封了一个王位,独朱世杰甚也没有。触手可及的太子之位不翼而飞,朱世杰只觉满朝文武都在嘲笑。更有不知哪儿来的小黄门传言,“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