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踏过木制楼梯,发出咯吱的难听刺耳声音。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外面的光亮，程初松了松领带，在冉央面前蹲了下来,他伸手想去扶,但被冉央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去。
冉央手撑着地板往后退了退，一直退到人偶的前面，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触感,冉央狠狠地打了个抖，咬着嘴唇愣是没有呜咽出声。
他之前因为扔了被浸湿的内裤，也没有再穿新的,地板随着他的后退，显露出一条湿润的线来。
程初手指点在了上面,轻轻碾了一下，随后放在鼻尖上，“是香的。”他笑着对冉央说,像是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可是在看见冉央脸上表情的时候，便又颤了颤眼睫，“冉冉害怕我。”他说,笃定的陈述句。
“为什么害怕我？”程初蹙眉，又靠近了些，蹲在冉央眼前。
像是真的不懂一般。
“我想出去。”冉央并着膝盖，小声说。
程初摇头，“这个不行哦。”
“不……”冉央生怕程初误会,连忙解释，“我说的是出地下室”
只出地下室，不干别的。
“我说得也是这个啊。”程初又开始伤心了起来，“难道冉冉不喜欢这里吗？”
“都是我为冉冉准备的衣服啊,难道不喜欢吗？”
“可是我用了八年来装修这个地下室啊，我就想，一碰到你就将你关在这里，只有我能看得见。”
“可，还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将冉冉从外面带进来。”程初顿了一下，又说，“啊，不是。”
“是骗进来。”
“我将冉冉骗进来的。”他眼睛弯着，似乎一会儿一个性格，很是诡异。
冉央：……
冉央突然反应了过来，那些相框上的线索，还有书柜旁边的医学书，以及走廊尽头的照片……
每件事情如果没有引导，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
“冉冉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冉央咬着嘴角上的软肉，想起身往楼梯上走，但下一秒，就被抓住了手腕，怼在了墙上。
程初膝盖抵进冉央两腿之间，黑色西装裤很快就被浸湿了去，染了一大片深色。
程初伸手去摸，随后将手拿出来，湿答答的，他将五指伸开给冉央看，“冉冉这样还想去哪里？”
“出去没一会儿裤子就要湿掉，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盯着你看的，他们都想把你捉回去，关起来，肆意的**”
“啪”的一声，程初脸上挨了一巴掌。
只不过没有什么力气不是很疼，但他还是愣了愣，应该是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被冉央扇巴掌。
程初舌尖抵着口腔内壁，用那被浸湿的手捂着脸陡然笑了起来。
“冉冉难道不喜欢吗？那个保安。”他看着冉央说，高挺的鼻梁上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看起来极其的疯狂。
冉央想了会儿，什么保安。
“哦，冉冉忘记了。你还给过那个保安牛奶喝呢，怎么，你是看上他了吗？”
靓仔疑惑。
给牛奶就是看上人家了？
他实在是不懂程初的脑回路。
冉央抬手还准备扇，但很快就被程初握住了，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没关系，冉冉已经失忆了嘛，只记得我一个人。”
冉央被这场神经质的表演吓到了，他从来都不知道程初是这样一个人。
偏执到了极端。
地下室的人偶很多，裙子也花样百出，够冉央不停歇的换好几个小时了。
不知怎么，他蓦然就想到了一款变装游戏。
裙子款式看着基本上都繁琐难穿，但程初很快就能给冉央换上，看样子应该是练习了很久了。
“真漂亮。”程初看着他说。
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单反给冉央照了一张，他好像对这些特别执着。
“阿初……”冉央穿着裙子，站在床上，有些害怕得说，“阿初，我想出去。我不想带在地下室里，带我出去好不好？”
程初看他，摇摇，跟之前所有的回答一样，“不行。”
“外面会有坏人，有很多人都要跟我抢冉冉的。”程初从床边牵出一条极细恶银链缩在了冉央的脚腕上。
“冉冉不能走。”他固执地说。
冉央不知道在地下室呆了几天，这里没有窗户，没有时间，床边只有几本书，冉央已经看了无数遍了。
程初这段日子应该是很忙，只有在饭点的时候会进来给他送饭，晚上陪他睡觉，有时候累得很，倒头就睡了。
又过了几天，冉央变得有些期待程初过来。
他一个人快要在地下室里带疯了，没有声音，没有人说话，看不到太阳，感受不到风。
好像之前在哪里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冉央没有想起来，但心头的恐惧是不能作假的。
而且，今天不知怎么的，程初一整天好像都没有过来，没有给他做早饭，也没有午饭，他饿了好久了，只能喝桌子上面的水，肚子还在咕叽地叫着。
冉央抱着膝盖坐在床头，他在数衣摆上的流苏有多少根。
一边数一边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