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新婚燕尔, 有人哭告无门。霍潜养大的拖油瓶,外形酷炫狂霸拽的猎云已经在归不觉的凌云峰连续哭号许多天了。今天也要张开他三尺长的两个翅膀抱宗主大腿哭:“男人睡没睡过差别真的那么大吗,呜呜呜, 真的那——么——大——吗!”
归不觉拖着比他还高的鸟宝宝在他的炼器室里走来走去, 就着猎云牌鸟毛掸子把地都拖了一遍,冷漠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睡过。”
愚蠢的大鸟, 男人女人公的母的精怪有我炼制的宝剑迷人吗?何况现在的年轻人, 一个个沉迷声色空一点都不注重爱惜身体,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庸俗,愚昧!
大师兄一点都不懂猎云的伤悲。
这只大鸟儿自从在“被狐媚子迷得晕头转向”的霍潜的要求下, 被“勾引我霸霸的小妖精”爬了一次他尊贵的翅膀,他就离家出走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虽然是霍潜养大的,但霍潜在流云宗也就呆了一百多年。自飞升以后, 他有百多年的时光没有再下界一步。这一百多年间,猎云早就成了一众同门的群宠小妖精,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胖的。他离家出走和不离家出走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霍潜既然回来了,他心里总是向着养胖他的人。离家走了, 又没盼到霍潜赌咒发誓把小妖精丢出门迎他回来, 就把持不住地要回去看看。
“我是一只大鸟了, 要习惯家里多一张嘴吃饭。”
“毕竟人到中年, 思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我看见漂亮的雌鸟, 也会多看几眼。”
“都是猫精不好!他太浪荡霍潜哪里能挡得住。”
猎云这般给自己做心里疏导, 这就回去了。才甫一落地,正巧瞧见霍潜在屋里逗猫。霍潜高高大大的,手里捏着一个小圆棍,圆棍子另一端用绳子吊着几根花花绿绿的羽毛蜂蜜橘的猫就软趴趴瘫在软垫子上,睥睨此时呈现出沙雕风的男人:“拿开,我不是一般的小猫咪,才不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鸟毛。”
霍潜不信邪,手持棒子抖个不停:“不应该啊,我看着外边的猫都很喜欢逗猫棒,看到都会扑起来够。”
“不。”糯糯高冷地望着霍潜,揣手手,完美抵抗本能。
霍潜个不服输的不钓猫了,换成半跪在糯糯面前的姿势,把羽毛在地上甩来甩去:“嘬嘬嘬,糯糯动一动,你最近运动太少,一天到晚趴着可不行。”男人严肃道:“大夫说会得脆骨病。”
糯糯伸了个懒腰,还是不搭理霍潜,咂咂嘴:“又饿了。”
于是霍潜端一碗小汤圆出来,蹲在一边喂他吃,碎碎嘴:“你最近吃的有点多,好像胖了……”糯糯闻言咻一下抬头,嘴边还有芝麻馅:“你会不会觉得肚子圆滚滚的猫丑?”
霍潜立马乖觉:“不不不怎么会你多吃点我没意见胖了好胖了有福态。”
糯糯再低头吃,兴致就明显没刚开始那么高了。
猎云在一边蜷着翅膀站了半天,只捞到霍潜忙里偷闲一句“回来啦?”那叫一个小白菜地里黄。这还不算什么,要命的是霍潜蔫蔫地又喂了几个汤圆之后,又不死心地提起了多运动这茬。
眼瞧着糯糯对花花绿绿的鸟毛不感兴趣,竟然丧心病狂盯上了猎云的一身乌羽:“猎云,你羽毛光亮好看,扯两根下来给我做逗猫棒。”
猎云:“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你怎么可以有了媳妇忘了娃,我可是你亲手带大的鸟崽!
糯糯一脸冷漠地望望霍潜又瞅瞅暴躁吼的猎云,意兴阑珊地盯了几个来回以后毫无预兆地对着猎云吐了出来。吐一口抹抹嘴,又一脸平静地发表评语:“你叫起来好吵……”
——被你吵吐了,聒噪的傻鸟。
猎云刚想争辩两句“少装,你哪有这么娇弱吵一吵就能吐,你就是在离间我们父子感情”,霍潜就冷酷无情地把他提走了。走开好远对着别的山峰一指:“你晚几天再回来,糯糯最近身子没力,脾气也不好,你别来惹他。”
猎云:“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我可是你亲手带大的鸟崽,如今竟比不过一个外人,不,外猫!
霍潜收了自己坐骑一打接一打的白眼珠子,还能笑得出来:“好了好了,我的错,我前些日子不该太折腾他。”说着摸摸猎云的背:“等我把他身体养好了就接你回来,我还给你在竹林里打了新的鸟窝,等你回来就能用了。
猎云:“嘎嘎嘎嘎嘎嘎啊嘎嘎嘎嘎嘎!”有了媳妇就要和养子分家的无情男人甩手就把大鸟扔了,还顺手拔了两根鸟毛,拿回去做逗猫棒讨好媳妇。
猎云个傻鸟一开始没有听明白“折腾”的内涵,一心找归不觉想要清理门户。谁知道在凌云峰这边遭受暴击。他刚吐槽完好心和解却被拔毛的惨痛经历,归不觉身后就鬼魂一样飘出一个路千里:“傻鸟,他两一定是睡过了。霍潜要你干嘛?晚上帮他们床头点灯吗?没事少凑过去碍事。”
猎云如遭雷击。
归不觉头疼地把路千里赶回去:“老实躺着养你的伤去,欺负小鸟崽有意思吗?”这便隔开一人一鸟,脚上拖着一只猎云去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