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哈哈哈,我们难道还有选择吗？”那个为首的看似是大哥的男子疯癫地说道。
他招了下手，将角落里蜷缩着正在垂着头睡觉的小孩叫了过来。“小弥，你过来。”
萧瑶只瞧一眼,就蹙起了眉头,小孩的身子骨似乎长得有些畸形,弯腰驼背的样子，比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知道矮了多少。
“他已经十岁了，但看上去是不是像六七岁大的孩子？”
确实,挺像的。人矮容易造成年龄小的错觉。
萧瑶垂眸多看了几眼,那小孩目光带着警惕地瞪了萧瑶一眼,萧瑶愣了一下，就眼睁睁看着他往男人身后躲。
？
她有那么可怕吗？！
“他这个年纪，应该在学堂念书习字的，但如今跟了我们，成天不是被抽打干活,就是挨骂受委屈。”
“但心疼有用吗？我能改变他的命运吗？他的爹娘早就死了，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一个奴隶而已，还指望有什么想法？”
男人的思想很悲观，但情有可原。一直看不见希望，还不如不去奢望。
萧瑶想张嘴说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异常无力。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如此。
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也不过是靠着别人生活。
“既然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意。但休想从我们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早就说过,我们不会说的。”
男人将小孩一把推开来，神情淡漠，甚至是麻木。
萧瑶脸上有纠结，她瞧着孩子的模样，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她的孩子以后也遭遇这些，她该怎么办？
同情？
……不需要，也似乎没有什么用。
“我会放了你们。”一道声音打破了地牢里压抑的气氛。
晏卫的嗓音低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那个孩子。
萧瑶真的看到孩子眼里慢慢累积起来的光亮，就像得到了奖励一般的喜悦，但很快在无声中泯灭。
他眼神逐渐黯淡，直到那一丝光亮熄灭，也没有得到一个大人的回应。
沮丧颓败，这些正常的表情，他都不曾有过。很像行尸走肉之人……
这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萧瑶看晏卫，晏卫同样注视
着她方才所望的方向……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良久，一道虚弱的女声响起，“条件呢？”
萧瑶朝声源出望去，原来是一直躺在稻草上的女人，她脸色很是苍白，唇瓣上没有丝毫血色，摇摇晃晃起来，仿佛下一刻倒下就是永别。
“殿下，她好像受伤很严重。”萧瑶一眼就发现女人手臂上仍在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
伤口处发黑，显然是有毒的。
晏卫朝她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了。而后脸上多了几分认真，“没有。”
众人震惊。
“你不想知道我们掩盖的秘密了？还是说你只是在诓骗我们，你是身份尊贵，可出尔反尔的，不就是你们这样自视甚高的人？”
他们还不知晏卫是何身份，但看上去的感觉准不会错，“狗皇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晏卫沉默，他并没有吭声，萧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很冤枉。
她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他人很好的，都说要放你们走，你们还这般出言不逊。”
“殿下？”
萧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但她没想到的是，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和晏卫二人，没有再说话。
“？”
*
“人怎么样了？救过来了吗？”焦急怒吼声在淑芳殿门口响起。
声音是晏文良发出来的。
他是接到父皇的传召，才得知母后的消息的。
他走进来时，晏紫东就坐在床沿边上，一声不吭，手臂上包扎着布条，显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晏文良的问话，也不知是思考入迷没有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他重又喊了一声：“大哥。”
晏紫东总算回头看了晏文良三眼，准确的是，其中两眼都是看了他的身侧和身后。
他语气有些凉：“那个女人没带来？”
晏文良一下就被踩了尾巴似的，本来肚子里就一窝火，“关她什么事，反倒是大哥，什么事都瞒着，母后病倒，或许就是你给气的！”
“啪嗒”一声，响亮的耳朵，发红的手掌。
“滚——”
晏文良捂着脸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嘴巴也能那么厉害，把晏紫东气的眼睛都发红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自家母后。
“母后，您都看到了吧？大哥他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受够了。凭什么你出头，我非得要当什么陪衬？”
“母后一直苦口婆心劝我，说你是我的亲大哥，心里会念着好，现在想来，怎么那么不靠谱？”
“枉我以往对大哥言听计从，换来的不过一个响亮的巴掌，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窝囊，是扶不起的阿斗？”
晏文良情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