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与矮胖导演的艰难社交。
然而这种庆幸在他看到工作服的瞬间烟消云散。
江良良用两根手指拎起那两只圆圆的小熊耳朵，表情复杂地抖开那件毛绒绒的棕黄色连体工作服。
“很可爱啊！”导演很辛苦地忍着不笑出声，“是小熊呢！”
“我们还有小兔子和小恐龙，”小眼镜又用中指向上托了托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态度认真，“你如果不喜欢小熊的话可以选择其他的。”
“算了，”江良良叹气，“就这个吧。”
毕竟他是一位非常有职业素养的——
江良良脑中闪过这半句话，却想不起后面应该接什么。
换衣服的间隙中他思考了三秒，怀疑自己以前可能就是穿着这种玩偶服在马路边发传单的。
*
小熊宝宝江良良走出简陋换衣室的时候被门口挤成一团的人群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从远处赶过来，高高举着手机似乎在拍摄。
他下意识双手环胸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是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导演勉强收着肚子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来，喘着气整理自己被挤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朝着身后用力摆手，“你不用在意……不要拍了不要拍了，良良还要工作呢！”
不过大概是因为导演的身高劣势吧，并没有多少人听话。
江良良除了最开始因为没有防备被吓到之后，很快就适应了大家灼灼的目光，他似乎很习惯这些事，甚至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拍摄出来更好看——可能他曾经发传单的时候也是那条街最靓的崽吧。
比起大家莫名其妙的关注，他更不可置信的是：“我们动物园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吗？
”
工作人员看起来甚至比外面寥寥无几的游客还要多了。
所以这家动物园养这么多闲人，真的不会倒闭吗？
那他的兼职工资还能开出来吗？
心慌。
他还要养家糊口呢……咦？原来他已经成家了吗？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钟声突然敲响了十二下。
原来还围在门口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大家恋恋不舍地偷拍了江良良几张照片便各自散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是中午十二点了吗？”
听到钟声的江良良连忙往外快走了两步，毕竟他还记得自己在十二点的时候要去那个什么蛇虫馆去帮忙。
还好他记得蛇虫馆离这里只有几步远。
“不着急不着急，毒师开始还要说些开场词……”导演在他身后小跑着说，顺便在江良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悄悄拍下了小熊歪歪扭扭走路的背影，圆圆的棕色耳朵和短短的尾巴球可爱地晃晃悠悠。
这真是福利考场啊。
抽中人事主管身份的剧院导演心满意足地想。
*
同一时间，与江良翰一同参加六年级考试的其他同学们才刚进入考场。
安安皱紧眉头看着周围的环境，树荫浓密的热带雨林——这是毒师的考场。
然而……
“你们的人呢？”
和尚和爪哇同样表情严肃，他们的视线在考场内环绕一周，除了他们六个人之外，再也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我说我们并不清楚，”和尚摊开手，“你相信吗？”
“先别管他了，”野人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两步，“这考场不对劲……”
他说着，将手按在了前面看似空荡荡的地方。
结果手掌却好似按在了什么东西上，似水波一样的纹路以他的掌心向外扩散，直到宛如一个透明的碗将整个考场笼罩在其中。
而碗外面，人身蛇尾的男人从远处爬行而来，他用彩色细绳将自己原本齐腰的长发绑成了满头脏辫，上半身披了一件异域风情浓郁的彩色披肩，干净的眼线将眼尾拉长，透出一丝惑人的妖气，纯黑色的蛇尾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随着行走时的摆动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出钻石一般的光芒。
“毒师？”葡萄糖目光询问地看向之前和毒师打过交道
的野人。
野人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张糙汉脸上难得露出来了一丝困惑：“上一次，他好像不是这样……”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上一次是素颜，而这次则打扮得恨不得下一秒就去参加出题人红毯一样闪闪发光。
“毒师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啊，”钢铁直男花臂大头小声嘟囔着，“长得还挺好看的。”
“啧，”安安嗤笑一声，“等你被他那些蛇虫藤蔓困住的时候，就顾不得看脸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走到野人前方不远处的毒师缓缓开口，视线却是背对着‘碗’内的六位考生。
“欢迎续命学校动物园的各位游客来观看蛇虫馆的表演，”毒师的声音并不像他今天的打扮这么华丽，甚至听在人的耳朵里就仿佛被冷血动物缠住一般阴冷，“大家已经看到了，有六位游客已经主动要求参与到表演中来，让我们为这六位游客的勇气鼓掌。”
随着毒师阴冷的声音，碗里面的六位考生渐渐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我擦！”
大头脸色苍白地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