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少年睫毛轻轻一颤。
有时候,生别比死离更让人痛苦。
“快啊!”利琴发出动物一样地低吼,见少年还是不动,撩开了一旁昏睡着的少女头发,将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
利琴举起针筒,另一只手寻找着她颈部的大动脉,恶狠狠威胁道:“既然你不肯,那这一针就给你女朋友吧。如何?”
一直装睡的少女忽然睁开眼睛,绑在手脚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她一把抢过利琴手中的针筒:“拿来吧你!”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朝利琴鼻梁猛地揍去!
“啊——”利琴捂着鼻子,被这突然袭击打倒在地。
裴真扔掉针筒,跨坐在她身上,对着女人太阳穴又是狠狠一击:“这一拳,报的是我后脑勺的仇!”
她又霹雳吧啦左一拳又一拳,对着利琴连揍好几下。
“这几拳,报的是你虐待阿弃的仇!”
利琴想反抗,但被少女用力制住,看得出来,少女真的很生气了,毫不留情又是往她身上招呼了几下:“这几拳,报的是你让阿弃注射毒品的仇!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自己生活不幸还要拉别人下水!还说阿弃妈妈是废物!人家长得漂亮爱读书,还有老公儿子!你有个屁啊!我看你才是心理扭曲的傻逼废物!你还以为阿弃像以前一样没人疼没人爱,随你欺负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得问问我了!我的男人能让你随便动吗?!开玩笑!”
吴绍泽和一群警察踢开出租屋门时,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利琴根本没有还手能力,被裴真按在地上打。
看着满脸都是血的女人,吴绍泽转头问警察们:“警官同志……这,算正当防卫吧?”
警察们:“……”
利琴还有一口气,见警察们来了,虚弱道:“不是说了不准报警么?黎弃当我是死的么?”
裴真对着她嘴巴又是一拳:“你谁呀你,你说不报警就不报警?!我们是法治社会!OK?!”
吴绍泽:……
警察们:……
.
裴真靠在病床上,头上戴了包扎网套,右手一层层纱布裹得像个粽子。医生说她右手骨裂,左手手腕扭伤,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她方才情绪激动,腺上素飙升,完全没觉得痛,现在那痛才隐隐泛上来。只要稍微一动,就疼得她嘶哑咧嘴。
而且打人打得胳膊好酸疼啊……
裴真深刻体会到“力是相互的”这句话,此时此刻只有靠在床板上静静听大家讲话的力气了。
病床前围了一群人。刚下飞机就听说这事赶来的黎腾和马远秘书,吴绍泽和姚冰,吴镇初和他夫人,老板一家和项南,助理小袁,还有刚刚赶到的顾星海与祝桉……
当然,离裴真最近的,是一直坐在床侧的黎弃。
少年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她一秒。
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当时是怎么使出那么大力气连续揍利琴几十下的?而且每一拳都用了全力。
他在手机屏幕里都看呆了。
说真的,千钧一发之刻,她要是再慢一秒睁眼,少年就准备给自己静脉注射了。
好在利琴一开始将手机镜头对准少女时,黎弃好像看到裴真眼皮抖了抖,不像是昏睡状态。他还通过屏幕注意到,少女捆绑在椅子后的双手一直在微微的动,像是要解开绳索一样。于是他故意拖延时间,给少女机会逃脱。
幸好,她及时解开了捆绑。
来探望裴真的人络绎不绝,少年一一婉拒,关上病房门坐了下来。
两人这才有一点时间独处,互相无言对望了一会儿,然后——
裴真张开了双臂,娇声道:“阿弃。”
少年再也无法装出冷静的样子,颤着手走过去紧紧抱住她,像要把少女融化在自己的拥抱里。
劫后余生的幸福与后怕齐齐涌了上来,裴真的眼泪也收不住了,小声呜咽道:“呜呜呜呜我好害怕。”
刚才真的太惊险了!
黎弃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道:“对不起。”
“不准道歉!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她!”裴真认真看着他,“听到了吗?”
“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这点伤算什么,我打得可痛快了。”她举起裹成粽子一样的手。
少年点头,摸摸她柔软的头发:“真真今天好勇敢。”
“那是。”少女洋洋得意地仰起小脸,“可以奖励我一个亲亲吗?”
黎弃向下望去,乌黑的秀发和白皙额头都缠在一层层绷带下,睫毛根根分明,嘴角的梨涡浅浅浮现,又乖巧,又诱人。
少年压低上身,在她梨涡处轻轻印下一吻。
“?”裴真睁眼。怎么是这个部位?
“你亲错了。”她用手肘顶顶少年腹部,指了指自己粉嫩的唇,阖上眼帘,“你该亲这儿。”
少年无奈:“这是医院。”
裴真有些气了,医院怎么了?在医院就不能亲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