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的市集闲逛,周遭一片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少羌族和中原的特产在这里叫卖,甚至一旁还有百姓们议论着是否过两日要去羌族王都做生意的谈话。
自从羌族王被生擒后,羌族一国,或者说,这个部落民族就表示愿意臣服于明军,愿意和前朝一样承认其为宗主国,年年上贡,但明田却保留了态度,提出了互通民商耕地一说,甚至还兵不血刃的派遣白台州的人去治理羌族原有的土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田这是要彻底把羌族和本朝融为一体,而不是和以前的朝代一样收为藩国。但是,无人敢阻,无人敢拦。
□□还在白渭关堆着呢,八万兵马,还在白渭关和白台州府外屯着呢。
“真是想不到,短短时日,百姓就又能重新安居乐业起来。”戚华庭感慨道,看着周遭人,又看看明田,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尊崇。
这段时日,戚华庭对明田的崇拜值已经达到了80个点。
明田只是笑笑,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下,他的面容清晰的有些失真:“华庭,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回京都去见见山长吗?”
戚华庭有些沉默了。
对于自己的父亲戚阳先生,要说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怨他明明将一只雏鸟训成了雄鹰,却又偏偏折断了它的翅膀。但是戚华庭同时又知道,戚阳先生爱女之心,情深意切,父母之爱儿女,爱之深责之切,愈爱她,就越发不想让她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脱离自己的保护圈。
半晌,戚华庭只是抬起了头:“明哥,这一天,终于要来到了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明田的疑问,只是这么问。
明田笑着点点头。
戚华庭也笑了,她侧身,昂首看着明田,眉眼中含了几分肖似明田的恣意轻狂,却愈发动人心魄:“既然如此,那周家明田写给华庭的那封信中所提的,可是也要实现了?”
八月,临近中秋,惠帝却是没什么心思举办中秋宫宴。
派遣出去招安的使者,拿着圣旨一路西行北上,算算时间,这段日子也快到了,毕竟离明哥生擒羌族王的消息传到京都都过了大半个月了,而薛维携八万兵马西行相助的借口也不奏效了,若是招安再不成……惠帝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即便在深夜无人之时,又或是在书房中面对周敬、许穆青等心腹重臣之时,他曾设想过很多次明哥不接受招安的后果。
无一例外的,大战一场是必须的。
八月初十,惠帝仍没能等来招安明哥的使者的消息,却等来了戎族突破第三道防线,绕过凤陵城和嘉陵郡一带,从东海南下,直奔京都而来的消息。
甚至,等惠帝接到消息的第二日,还没能等到他调兵遣将的消息传到凤陵,戎族全族最后的十万军马,已然兵临城下,离京都不过百里之遥。
惠帝携文武百官、勋贵宗室,以及京都中愿意跟着走的一些权贵百姓,仓皇出逃。
泱泱大国,在精兵数十万,并且两大军队屯兵北面的时候,却被外族打了个措手不及,让堂堂帝王带着文武百官弃了都城,仓皇出逃,何其可笑,却又何其可悲。
惠帝的目标是地处京都西南角的陶玉城,离京都三百里。
陶玉城常年有驻兵三万,城防牢固,多少可以抵御一阵子,按着惠帝所猜,足够他们躲在哪里,等着薛维或是常隆腾出人手来救驾了。
但是,惠帝的所思所想,早为他的儿子泰王所知。
故而,惠帝一行人被拦截住了。
本朝例行嫡长子继承,惠帝没有嫡子,当立长子泰王为储,可惠帝觉得泰王生性喜怒无常、性格阴郁,觉得此子不肖己,不如二子贤良,亦不如三子才名远扬,更不如幼子得宠肖己。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按着原历史走向走隐忍路线忍成千年老龟的泰王,黑化了。
戎族三王子滑苏稽,亲自带着十万兵马,拦住了仅仅只有一万禁卫军护着的惠帝一行人。
跟随惠帝一同逃离的,不仅仅是宗室和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有一些京都的知名人士,这其中就包括了引狼入室的泰王,惠帝其他的儿子女儿,带着一大家子的周敬,许穆青,以及被许穆青强行接过来一起带走的戚阳先生。
面对如此胜券在握的时刻,泰王终于没能忍耐住,站了出来,和戎族三王子滑苏稽站到了一起。
在距离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在他的盟友戎族三王子滑苏稽率着大军迎面惠帝以及一干文武百官的时候,泰王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在这个重要时刻,泰王终于不能忘了发表一干言论,毕竟,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来着。
“父皇啊父皇,想不到吧?”泰王神色张狂,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猖獗。
他看周敬,面色沉沉:“老匹夫,本王身为长子,自当继承大统,这是名正言顺,此乃天意!早叫你支持本王了,却跟条死鱼似的,死板的很,真叫人不痛快。”
周敬搀扶着面色惨白、目眦欲裂的惠帝,面对泰王的挑衅一言不发,只是心下突然有些同情起惠帝来。
三十多年的君臣了,惠帝一向是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甚少在众人面前失态。如今他却亲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