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倒是,于青青作为建厂元老,又管着销售和采购两个重要的部门,工资不低,一个月一百多,这些年下来,她手里攒了一笔不少的钱。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三两年,她也饿不死。
陈福香不再劝了:“你想清楚就行。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我。”
于青青笑眯眯地说:“当然,这还能少得了你啊。”
其实她想拉陈福香跟她一起干的,可陈福香在厂子又没她这些不痛快,又何必跟着她出去冒风险呢。
于青青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她都敢辞了刺绣厂的铁饭碗来这边,现在有资本了,自然更是如此。
她回去后也不声不响的,不找会计出纳,也不催款,就这么磨着,直到月底,她忽地递了辞呈。
这个消息简直惊呆了一群人的下巴。她可是掌握着厂子里的销售和进货,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女人真的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就是想把她拉下来,等着上位的人都懵逼了,完全不懂于青青这是什么操作。
徐嫂子几个跟于青青交好的嫂子听说这个消息后,更是赶紧劝她:“青青,你别犯糊涂,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位子呢。你这一让位,岂不是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
“就是,咱们厂子做到现在,你功不可没,没道理让他们来摘了桃子。你不让,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他们顶多就是在背后酸两句,使点小绊子,还能怎么样!”
于青青感激地说:“谢谢嫂子们的好意,你们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没意思。”
而且内耗严重,关系户也越来越多的厂子,最后能有多少前途?于青青实在不看好,而且随着最近集市上的东
西的变多,她敏锐地察觉到,时代在变化。
徐嫂子叹了口气:“要是不做了,你打算去哪儿?”
于青青现在住的房子是厂子里分的,一旦辞职,这房子她也不能住了。
于青青显然早就想好了:“我在城里买了个一间房子,打算开个裁缝铺子,帮人做衣服,缝缝补补,收个手工钱。前面接待客人,后面自己住。
她这些都想到了,显然是心意已决。徐嫂子也不好再劝,只是想着这么多年,大家一起从最艰苦的时刻走过来,如今却搞成这样,不免有些唏嘘。
“也罢,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你先走吧,说不定我们也呆不了多久了。“徐嫂子叹气道。
于青青诧异地望着她:“嫂子,你可别学我,你在厂子里干得好好的,别犯糊涂。“
“你也知道这是犯糊涂啊。”徐嫂子嗔了她一眼,叹气道,“是老徐他的工作可能会变动,他这一调走,我不也得跟着他走。”
这样就没办法了,徐嫂子是军属,自然跟着徐政委一块儿走。
于青青点头:“徐政委是要高升了吧,那是好事。不管穷一点还是富一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最要紧。”
徐嫂子颔首:“可不是,卫东也在这儿呆蛮久了,他早该升迁了,以前因为他年纪轻,所以压着他。这么几年过去了,怕他也要动了。”
于青青有点错愕,但遂即一笑:“这是好事啊,大家都过得好最好不过。”
“可不是。”徐嫂子也笑了,因为对未来还抱有憧憬,这笑也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于青青雷厉风行,说辞职就辞职,厂子里的领导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挽留了几句,都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辞了职,于青青休息了两天,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部队,回到她在城里买的房子。
在走之前,她去找陈福香道别。
一看到她,陈福香眼睛就亮了,赶紧把她拉进了门:“青青,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呢!”
于青青笑着说:“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
陈福香扫了四周一眼,见没人,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听说准备恢复高考了!”
“什么?”于青青的心跳骤然加速,一把抓住了陈福香的胳膊,“你从哪儿来
的这个消息,准确吗?”
陈福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解释:“是卫东刚才接到了他妈妈从首都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有的事不好讲太清楚,她跟卫东说,要是我想上大学,就好好看书,抓近时间复习。”
首都来的消息,肯定错不了。
于青青激动极了,没有上大学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她抿了抿唇说:“福香,你想试试吗?”
陈福香抿了抿唇说:“卫东哥让我试试,我准备辞职,专心复习。”
于青青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个魄力,有点吃惊,但转念又一想,福香家不缺她这份工资。岑卫东工资高,她公婆也有工资,疼爱孙子,每次都会给他们寄不少物资过来,他们这些年攒下的钱只会比自己更多。
“也好,咱们都这么多年没摸书本了,现在得抓紧时间。”于青青赞许地说。
陈福香抿唇笑了笑说:“其实没这个事,我也要离职的。因为卫东哥家里的意思是让他在年前调回首都。他爸妈年纪都大了,也挺想念我们的。”
“也好,回去一家人也有个照应。”于青青含笑说道。她虽然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