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庭注意到秦砚的视线:“我其实已经好多了。”
秦砚才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好。”说完,担心在秦砚面前露出马脚,傅岳庭立刻闭眼,“我困了。”
见状,秦砚抬手关了灯,也在他身侧躺下。
韩峰说得没错,这张床确实足够挤得开两个人,但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人并肩躺着,床的面积又显得有些不够大。
黑暗里,视觉受限,听觉和触觉无限放大。
绒被和床单的摩擦,无意间碰触的皮肤……
蓦地,傅岳庭喉结滚动,可这细微的动静也让他屏住了呼吸。他悄悄转脸看向秦砚,不知道刚才的动作有没有被发现。
秦砚也正看着身旁模糊的影子。
时机凑巧,他昨晚才想到没办法再抱着傅岳庭睡一夜做个实验,今晚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其实即便算上那一次意外,他从小到大和旁人睡在一起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在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噪音,身边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陌生的温度,不间断的呼吸,除了干扰睡眠,他想不出有别的作用。
可那天的结果,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那么今天又会怎么样?
“晚安。”渐渐适应了黑暗,秦砚最后看一眼傅岳庭,就阖上双眸。
傅岳庭乱跳的心也渐渐安定:“晚安。”
互道晚安后,傅岳庭很快睡着。
秦砚闭眼良久,还是没能感觉到半点困意,不由无奈。
难道睡在一起还不够,必须要抱着才行?
他再睁眼看向傅岳庭,正研究该怎么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把人抱在怀里,就看见傅岳庭动了动,往他的方向挪蹭,被子下的手也同时横移过来。
这只手凉得发冰。
秦砚这才记起空调还是最低温度。
他重新调整过度数,刚放下手机,就看见傅岳庭又蹭过来一点,冷得下巴埋在被子里,露出微蹙的眉头。
以傅岳庭的体质,放任他不管恐怕会感冒。
秦砚半撑起上半身,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结果被当场碰瓷。傅岳庭在睡梦中紧随着秦砚身上的温度,直接翻过身贴近过去。
秦砚掖过被角重新躺下,傅岳庭已经轻车熟路找准他撑在床上的手臂,枕了上去。
冰凉的手搭在他腰侧,缩进被子的下巴随着秦砚的动作埋进他的胸膛。
秦砚低头看着傅岳庭眉心的抽褶渐渐松开,忽而失笑。
这想法倒和他不谋而合。
碍于傅岳庭的断腿,秦砚没有再动,他按住腰侧这只手,帮傅岳庭取暖,闭眼设想这次实验成功的可能性。
只在手还没有捂暖的功夫。
他缓缓沉入了梦乡。
——
傅岳庭醒来时就察觉到不对劲。
但昨晚他意识清醒,记得清清楚楚,身旁除了秦砚不会再有别人。
所以。
压在他手背上的重量,是秦砚?
枕着的手臂,也是秦砚?
傅岳庭呼吸微错。
他为什么又躺进了秦砚的怀里?
“醒了?”看见傅岳庭眼睑滚动,秦砚先开口。
初醒时稍带沙哑的嗓音突然滚进傅岳庭的耳边,他做贼心虚,陡然一惊,微微颤了颤。
秦砚的声音里于是掺进一抹笑意:“你怕热,也怕冷,是吗?昨晚是我不好,空调温度开得太低。”
傅岳庭知道他在笑什么,睁眼看向他的视线急停:“抱歉。”
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
是韩峰的声音:“秦砚,起床吃早饭了。”
秦砚又问:“你的腿能动吗?”
他这次醒得要早一些,只是考虑到傅岳庭的腿,才没有直接起床。
听到这句话,傅岳庭也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他继续看向秦砚,于是倏地撞进这双坦荡的星眸里。
他的紧张突然在这样的眼神下烟消云散。
秦砚总在关心他的身体。
他却总利用这份关心,骗取这种短暂的亲密。
傅岳庭心底微微刺痛。
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又能骗秦砚多久?
他再度别开视线:“可以。”
话落转身平躺,看着秦砚起身下床。
秦砚绕过床尾走到他身旁:“我扶你下来。”
缱绻被刚才的念头冲垮,傅岳庭沉默地顺着他的力道坐进轮椅,眸底深沉,思绪百转千回。
之后两人各自洗漱过,宋景明探头进来,拉着秦砚去了书房。
“我怀疑天青娱乐又有幺蛾子了。”宋景明顶着杂乱的鸡窝头,显然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一脸严肃,“这次比之前高明,没有直接对标我们的合作方,转头去掐了我们的命根子。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秦砚接过他的手机,浏览屏幕上的内容:“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接着关注天青后续的动作。”
“天青这群龟孙难道真的跟咱们过不去?”宋景明骂了一句,“你和傅岳庭关系不是挺好吗?”
秦砚说:“傅家现在不止傅岳庭一个人在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