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你要说他是教育她,话里却满是揶揄。
“季扶倾,”黎晓恼羞成怒,“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一跺脚,跑远了——她今天穿着雪白的裙子,看起来更像一只兔子了。
季扶倾似是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然后低下头,看着手心的小黄人盲盒。
这个小玩意儿,她是不是忘记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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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街道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C大附中这一带是北城的核心商业地段之一,周边设施齐全。商场、影城、剧院、大学城、写字楼……应有尽有。
来此处逛街约会的年轻情侣不少,手挽手,肩靠肩,姿态甚是亲密。
黎晓背着包,无视周遭的喧闹,往家的方向走。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她刚刚应该把小黄人盲盒带走的。
季扶倾又没帮她付钱,她凭什么要给他回礼呢?更何况,他说的那些话……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活。
黎晓气得踢了一脚街边路灯的柱子,谁知这柱子硬得很,撞得她脚好痛。
“啊!”她惨叫一声,惹来几个行人侧目。她赶忙收声,装作无事发生。
真倒霉,连个路灯都欺负她。
待无人注意,她把这根柱子想象成是季扶倾,又补了两脚。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心里骂了两句,总算是痛快了一些。
这时,谈胤雪发了消息过来。
【谈胤雪:我遛狗回来啦~今晚进展如何?晓音乐家。】
【黎晓:别提了,事业爱情都不顺心。】
【谈胤雪:怎么回事?】
黎晓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突出强调季扶倾这人是一块朽木,难撩也。
【谈胤雪:我觉得情况比我想象得好很多啊。你看,整个交响乐团都没人发现你是进去滥竽充数的。我本来以为你会被叉出音乐教室的。】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她倒的确是成功了。
【黎晓:可是我的撩汉计划失败了,还赔了一个小黄人进去。】
【谈胤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只是一个小黄人而已,总比你亲自上阵强吧。】
【黎晓:什么意思?什么叫亲自上阵?】
【谈胤雪: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咯[微笑]】
黎晓想象了一番,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呼吸困难。她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在手机上打字。
【黎晓:别闹,我可是有底线的人。】
【谈胤雪:看出来了[微笑]】
【谈胤雪:所以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黎晓:继续攻略。】
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季扶倾今晚这“恶劣”的态度,不把他拉下马她就不姓黎。
【谈胤雪:加油!】
【黎晓:[奋斗][奋斗][奋斗]】
黎晓收起手机,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方是红灯,行人需等待。
刚刚光顾着聊天,她顺着路一直走,竟然走过了。
霓虹漫天的街道,五光十色的灯牌,摩肩接踵的人潮。
她像一只迷了路的海鸥,一时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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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倾一进家门,就听见客厅的电视在播送最新的晚间国际新闻:“本台驻以色列记者报道,当地时间下午三点,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在加沙地带爆发新一轮冲突,此次冲突造成……”
看都不用看,他条件反射般地叫了一声“爸”。
季建群卧在沙发里,捧着一本红色封皮的杂志,国际新闻似乎只是充当背景音。
他身边坐着的是季扶倾的妈妈,姜沛玲。她穿了一条优雅的黑裙,非居家休闲的款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公共场合。
她正在一颗一颗地剥龙眼,面前的托盘里已有了不少,果肉饱满晶莹。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都快十点了。你妈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浑厚的男声,威严而有力。
“今晚交响乐团有排练,不方便。”季扶倾换了拖鞋,若无其事地说,“五四献礼,领导要看的。”
季建群推了一下方框眼镜,并没有看儿子,而是翻了一页杂志,用一贯冷硬的语气说:“又要忙学习,又要管理学生会。你的精力有限,社团该退就退了,不要分心。”
季扶倾“嗯”了一声,说:“知道。”
“晚饭吃了没有?要不要让阿姨给你下碗面?”姜沛玲问。
“在学校吃过了,”季扶倾说,“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
他抬脚往卧室方向走,忽然被叫住:“等等。”
姜沛玲找了一张纸巾擦手,不疾不徐地说:“新送来的龙眼,已经给你剥好了。”
季扶倾折回来,端起那盘龙眼,回房间了。
门关上,总算隔绝了国际新闻的播报声。他开了灯,把龙眼放到桌上,取下书包,准备换衣服。
一摸裤兜,掏出两样东西。
纪检委员的红袖章和小黄人盲盒。
莫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