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不敢接，“我还要等我老婆，你给月嫂吧。”
护士左右看看，“月嫂，是在病房里吗？”
陈维时这次反应过来，之前路遥突然发动，他走的太急，把月嫂给落下了。
陈维时有些尴尬，“那个，能麻烦你帮我抱会儿吗，我把月嫂忘家里了，我……我还得等我老婆。”
护士想必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粗心的爸爸了，笑了笑，“可以。”
陈维时站在护士旁边，小心看着小被子里面，只看到了通红的鼻尖。
很小、就一点点，不时她还要抽抽鼻子。
陈维时的心，软成了水。
孩子出生之前，他曾担心过，他做不好一个爸爸。
可此刻，他内心涌上来的无限爱怜，让他肯定，他能做一个好爸爸。
继学着做一个好老公之后，他有了新的身份，爸爸。
陈维时念着这两个字。
*
陈果五岁了，懂得了很多。
这天陈维时负责去幼儿园接陈果。陈果拒绝了陈维时的抱抱，自己背着书包爬上了车。
陈果小脸严肃，“爸爸，果果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陈果低头，自己吃力的，拉过安全带，系上。
陈维时扭头看着她，好笑，“果果，告诉爸爸，怎么突然就不叫爸爸抱了？”
陈果小脸一红，抽抽鼻子，不满，“爸爸只爱妈妈，不爱果果。”
……
陈维时头痛，揉揉眉尾，尽量放柔声音，“果果怎么会这么想呢？爸爸当然爱妈妈，但爸爸也很爱果果，果果是爸爸妈妈的小天使，小宝贝。”
陈果睁大眼睛，否认，“才不是，果果昨晚听到了，爸爸说妈妈是你的小宝贝。”
“明明果果才是。”
……
“咳咳。”陈维时有些尴尬，“你和妈妈都是，都是爸爸的宝贝。”
晚上陈果睡着后，陈维时小声和路遥商量，“果果马上六岁了，不能再跟我们睡一个房间了，该让她搬出去自己住了。”
路遥正坐在梳妆台前面敷面膜，闻言看了他一眼，给他发微信。
遥遥在望：【为什么突然就要让果果自己住，之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明年再让她搬出去。】
【现在突然让果果一个人住，她会害怕的。】
陈维时走过去，弯腰把路遥抱起来，他在凳子上坐下，路遥则坐在了他腿上。
环着她的腰，陈维时嘴巴凑近她耳朵，“宝贝，昨晚果果听我们床脚了。”
路遥一怔。
猛地起身，看向大床上正在熟睡的果果。
耳朵一下就红了。
路遥狠狠瞪了陈维时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都说了换个房间。
摸摸鼻子，陈维时很无奈。
“宝贝，你不能有了果果就不要老公了吧，我已经很忍耐了，可我是个正常男人。”
“自从果果出生后，你睡觉的时候，都不让我抱了。”
陈维时有些委屈，“你是我老婆，总不能我搬出去住，把你让给果果吧。”
陈维时不过是顺嘴一说，谁知路遥听完眼睛却亮了起来。
陈维时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
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陈维时压低声音，“你别太过分，不然，你懂得。”
路遥不敢再说什么。
之后，每天晚上陈果睡着后，陈维时就把陈果抱去自己的小房间。
一开始，陈果每天醒来都要哭鼻子。慢慢，也接受了自己住的事实。
陈果慢慢长大，陈维时和路遥慢慢不用再操那么多心，有自己的时间了。
陈维时知道他和路遥能在一起的时间有限，所以他格外珍惜每一天。
工作上的事，陈维时放手了很多，也和路遥商量过，以后陈果如果对商业上的事不感兴趣，就把股份转手。
反正他足够有钱，未来能够留给陈果的钱财，足够陈果潇洒一辈子。
陈果三十一岁那年，她的爸爸妈妈，毫无征兆的，在睡梦中，抱着彼此离开去了另一个世界。
爸妈离开后，陈果收拾爸妈的遗物，在整理爸爸的书柜时，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段话。
――我曾踏入地狱，是你拉着我，走了出来。
谢谢你，还愿意嫁给我，余生，我将永远爱你。
如果有来世，请不要再遇到我，这一世足矣，你该遇到更好的人。
遥遥，对不起。
我爱你。
陈果捂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找到笔，陈果一字一句写下。
――爸爸，请你下辈子还要遇到妈妈，果果还要做你们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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