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的事情,每天清晨都在朝堂上产生激烈的争论。
陈冬青作为一个局内人,将自己当做局外人处置,默默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面对着众人唇舌交战,陈冬青只当做看一场辩论,完全没有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情看待。
反正过不了太久,她也是要走的。
每天早上看完一场辩论后,陈冬青回到自己的宫中,瞧着三个人打得不亦乐乎。
他们在花无牙的带领下,最近迷上了斗蟋蟀。
何绥手中笼子里装着一只碧绿的蝈蝈,他叫它常胜。
而李晏寅手里的那只,叫做打常胜。
至于花无牙的蝈蝈,名字就更长了——敲打常胜。
总而言之,无论何绥和李晏寅给自己的东西取什么名字,他花无牙总是要压过一头。
一开始,何绥和李晏寅还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到了后来,他们发现不满也没有意义的时候,选择了放弃。
名字压一头,自己也不会少一块肉。没关系的,忍就完事了。
何绥和李晏寅的忍让,在宫人的眼睛里,就成了小妾对正宫的避讳。
于是,除了朝堂上,花无牙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毕竟他从民间出来,在民间受到的欢喜,总比旁人要更好些。
陈冬青的头愈发痛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陈冬青发现,现在不单单在朝堂上,他们会提起自己的后宫,现在后宫的宫人,也时常会提起这些事。
“你知道么?昨夜陛下在芫荽房间里,听他弹琴。”
“这有什么?今儿早晨,陛下还同藤椒一起吃饭呢。”
“能比下午要找葡萄一起骑马要亲密?”一个宫女打断了她们的讨论,“没准陛下会和葡萄共骑一骑。”
她脸上的花痴,简直满得要溢出来。
陈冬青真没想到,不知不觉,自己的后宫成了cp抱团粉。
现在就连外头的酒馆里,都很隐晦的猜测陈冬青会立谁为皇夫。
大多数人猜测是李晏寅。
因为他长得好看,家世又好。
皇帝结亲,多半就是带有考量的,家世,就是其中之一。
要是皇帝将李晏寅立为皇夫,那李家断然会支持皇帝。
也有人猜测会是何绥。
千古以来,外戚都是很严重的问题。
李晏寅的家世好不错,可要是立他为皇夫,也就相当于一半的天下交到了李家的手里。
何绥就不一样了。
他虽然说是何家的人,但毕竟是庶子。
他要是被封为皇夫,一定会对陛下万分感激。
不仅他能用来钳制李家,还会对女帝忠心耿耿。
他一直都很忠心,有时不惜违背何家的意愿。
他,绝对是个很好的人选。
其他选择花无牙的人也不少。
理由很简单:花无牙是个迷人精。
后宫中大部分的人,如今对花无牙几乎是言听计从。
他一张笑脸,一弯眼眉,几乎就能迷倒一大片人。更不要说他为人谦和有礼,还时不时给底下的人准备小礼物。
这种收买人的小手段,几乎叫后宫里的宫女们都成了他的附庸。
陈冬青表示,自己这个皇帝还是很难当的。
午后。
天气有些热,宫中莲塘边是最好散步的地方。
陈冬青命人在湖心搭建好凉亭,张开防虫帐,熏好香,挂好驱蚊囊,才摇着船上了湖心亭。
“那件事怎样了?”
花无牙用扇子挡着太阳光,问陈冬青道。
陈冬青坐在船头,将脚放在水里:“没什么头绪。”
花无牙笑:“既然连你都看不出来,看来,这世上也没有谁能打开这个匣子了。”
陈冬青笑笑,不置可否。
她不认为自己打不开这匣子,现在打不开,或许只是没有到时机。
凉珀不至于会将事情弄的太复杂,叫她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
“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花无牙又问。
陈冬青点头:“是。”
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凉珀给她的那个匣子,连一条缝都没有。别说打开,陈冬青甚至怀疑它就是一个空心的。
甚至陈冬青测量好了它的密度,也试着用王水将它洗了一遍,都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这东西,看着像是金属,可不属于金属中的任何一种。
陈冬青选择放弃。
走进凉亭中,花无牙也拿起那枚匣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就是一只黑盒子,上头一点花纹也没有,也不存在任何缝隙。
“有把魔气灌进去试试么?”
花无牙试着用气力去捏。
按道理来说,他的力气是很大的,就算是一个真的实心铁盒,也得被他捏扁了。
可这盒子却纹丝不动,就像没有受到任何力量一样。
“有。”陈冬青道,“我不仅用魔气试过,我还用其他的法术试过,都没用。”
这盒子浑然一体,完全找不到打开的方式。
“那我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