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爸最爱我了, ”话落,秦厉将泪流不止的脸埋进已经有老年斑的手里,肩膀抖动着, 既可怜又可悲。其实, 秦厉正在心里哈哈大笑,掩饰了瞳孔里的得意, 如此一来, 不管秦天勋有多少孩子继承者就只有他一个了, 包括秦语在内。
眼睛红红的方若茹从后面抱住了儿子的腰,心疼不已:“别这样, 会伤身子的。”话落, 死死的盯着秦天勋又道:“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你就知足吧, 那些野种全是爱钱的, 不信你就去借钱试试,看看他们肯不肯给你一个钢镚?”
这话太难听了, 却也是事实,方若茹还以为秦天勋没去过呢。秦家没出事之前秦天勋偷偷给了那娘俩不少钱, 住着花园大别墅, 开着白色宝马跑车, 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出事后秦天勋想让他们拿房子抵押时母子俩便翻脸了, 还把人打了出去。秦天勋狼狈不已的离开,手掌都出血了。
方若茹见老公不吱声,更生气了:“还护着呢?”
没搭理虎视眈眈的方若茹,秦天勋揉着儿子的后脖子, 浑浊的眼里闪着后悔的光芒,哎的叹口气:“咱去公证吧,我也怕死了以后他们抢你的财产。”
“爸!你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抬起头的秦厉很凶狠霸道。
心里暖暖的秦天勋更难受了,果然是爱子啊,泪水顺着苍老的脸流下来:“夜长梦多,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咱们现在就走。”
一听这话方若茹激动了,怕儿子再拒绝,立刻高兴的拍了拍秦厉的肩膀:“走走走,正好在外面吃点好的,你们太瘦了,都怪我没本事没能耐不会挣钱养家。”
“老婆对不起,我让你吃苦了。”
“妈,刚才我太着急了才会推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悲伤的三人紧紧抱成一团,呜呜呜的哭起来,半个小时后他们的情绪才平复了些,一起洗了洗脸,换上干净的衣服手拉着手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三人一起去公证,却在门口遇到了徐航的律师。
这人以前是徐盛的心腹,一直安/插在徐氏电子里,发现徐航的能力后深深折服了,于是偷偷坦白,这是一场豪赌赢了自然好,输了就完犊子了,谁也容不下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但徐航不是寻常人,他接受了律师的投诚后重用了他。
不得不说徐航的人格魅力太出众了,像磁石一样强大。
所以秦天勋认识这名律师,之前徐航给他生意时双方签了不少合同,常见面,是老朋友了:“哎呀,你怎么在这?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秦天勋话落,秦厉笑呵呵的道:“好巧啊季叔叔。”
不巧,守株待兔的季安是特意等在这里的,眉开眼笑的伸出手,一点都没露出嫌弃的表情:“是啊,咱们确实好久不见了,秦老哥你过得好吗?”
“哎,”紧紧的抓住律师的手,秦天勋哽咽着都说不出话来了。他脸上有伤,头发还被扯掉了不少,真的无法昧着良心说瞎话啊。方若茹羞愧的低下头,这些都是她失控后闹出来的笑话,可……就算时光倒流她也不后悔。
二宝的男人非常有本事,一定能帮到大宝,那些贱蹄子都像水螅似的吸丈夫的血,将来肯定也会吸大宝。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拿到遗嘱!
夫妻俩心事重重,倒是秦厉依旧玉树临风的跟季安交流,举止优雅,谈吐不熟,就算现在落魄了那种清贵的傲骨也半分未减。
“对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季安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后进入主题,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处理一点事儿,”秦天勋淡淡的道,沉稳的站在台阶下。方若茹急得难受,恨不得打断老公的话。
他们不说季安也知道,故意放出私生子的消息就是为了今天。嘴角边的笑意慢慢淡了,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老哥,你的事我听说了,也帮你隐晦的问过徐总了。”
三人眼神一亮,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尤其是秦厉,他受够了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急需一大笔钱周转。
“当时徐总沉默良久,还皱着眉,”季安没让他们多等,继续淡淡的道:“因为跪地门的事徐氏股票跌了不少,我听秘书的意思徐总不喜欢再跟你们来往了,反正损失已经造成,更不想帮你们的忙了。”
“这这这……他是我儿婿啊!”秦天勋跟方若茹对视一眼,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若是徐航不帮忙,岂不是要进监狱?法院的传票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几日就要回H市开庭了。山穷水尽,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怎么办啊?
双方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安表示愿意给他们介绍律师后拎着公事包开车走了。姓季的原本只是一个小角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结果人家现在好好的,咱们却拿热脸贴冷屁/股了。
悲凉冷冷的在身体里攀爬,像虫子一样啃食着理智、良心、欲/望。方若茹拉住了老公的手:“先办正事。”
秦厉跟在父母后面,若有所思的在想徐航的意思。办完遗嘱回到家,他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爸,你不觉得季大律师出现的很古怪吗?”
眯起眼,秦天勋也不是傻子,细细一想便发现了端倪:“你是指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