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听见“嘭”的一声,二楼的窗户直接碎成齑粉,一道黑色的身影飞掠而入。
还不待她反应,湿透的,炽热的身体就贴向她,抵着她后退。
他身上的水渍将姜姒本还算干爽的上衣慢慢浸透,姜姒瞬间觉得又湿又烫。
她连连后退,江啸宇却步步紧逼,直到姜姒觉得自己身后一绊,江啸宇尽是把她抵到了一个边柜。
她看着这头全身淋湿的小兽,脚微微踮起,想要离她远一些。
江啸宇手一栏,将她的腰轻轻一提,她一半臀坐在边柜上,他单手撑着墙,逼视着她。
她似是也知道了他此刻的不善,不敢用手推他,而是双手后撑,睁大眼看着江啸宇。
外面大雨瓢泼,江啸宇前额湿透的碎发也滴着水,脖子上也是雨水滑落。碎发下一双眼睛漆黑而猩红,只是这么凝视着姜姒。
“你是谁?”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姜姒看着他:“我是姜姒啊。”
“我师娘是谁?”
姜姒眉头微蹙,看着他摇了摇头。
江啸宇一把握着她的后颈,让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也是一点一点从她的鼻尖到嘴唇。
外面风雨交加,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到这座小屋之下。
雨雾在他身边缭绕,而他白衣飘飘纤尘不染,他抬头看着上面的灯火,看着窗户处亲密的男女。
他缓缓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手中已经出现一把长剑。
他提着剑进了已经被风雨吹开的大门。
一步步向房间走去。
江啸宇的嗓音极为低沉,他看着茫然的姜姒:“可我师尊说你就是她。”
姜姒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师尊!”
正在上楼的陆臣风停住了脚步。
江啸宇看着姜姒,她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他明白,师尊更不会说谎,释空铉也不会。
这件事必然有蹊跷。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姜姒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嫁给师尊的水神。
江啸宇看着被自己弄湿的她。
看着自己发丝上的水滴在她衣服上绽放,他的心更加混乱。
他想过如果白离敢抢走她,他必然带上赤炎和十二把剑,烧光他的比阴山乌木林。
可为什么是师尊?
若没有师尊,他必然活不过十岁,若没有师尊,他连死都未必死得有尊严。
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陆臣风给的。
若她真是他的妻子,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慢慢地,他的手从她的发丝之中伸出,看着她缓缓退步,然后转身跃出了窗外。
若她是师娘,自己连在梦中肖想都是一种罪过和冒犯。
姜姒从边柜上下来,走到了窗口。
看见他孤独地坐在大雨之中,从树上扯了一根皂角,就着雨水
往嘴里放。
姜姒看着雨中面无表情嚼着皂角的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让她眼眶红了些,她将湿润的雾气忍了回去,用一个平静的声音对江啸宇道:“我说了,皂角是不能吃的。”
她本以为江啸宇会不理她,不想他居然立刻吐了口中的皂角,悠悠道:“好啊。”
却依然没有看姜姒,而是垂头把玩着手中的树叶。
姜姒:“你回去吧。下雨天在树下不安全。”姜姒的声音淹没在雨中。
但江啸宇却听得很清晰,这次他却没有干脆听话地答应她,只道:“我会向师尊请令,下山历练。”
在大雨中,他的声音却极为清晰,他可以让他的声音穿过雨夜让她听见,却不愿意用法术为他自己遮一遮雨。
姜姒脱口而出“”“要去多久?”
江啸宇道:“不知道,或许一百年,或许两百年。直到忘了你为止。”
姜姒忍回去的眼中雾气再次在眼中弥漫开了,但是却弯着唇,说了一句,“这样挺好。”
少年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尖酸刻薄,只是垂着头,仍由雨水冲刷。
他道:“临走前,你想要什么?哪怕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
姜姒嘴唇张张合合,最终摇了摇头,“没有。你快回去。”
江啸宇:“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还不想走。”
姜姒:“那你给我唱首歌吧,你不是嘲笑我唱歌不着调吗?”姜姒想让气氛变得稍微活跃一些。
江啸宇道:“我不会唱歌。”
姜姒垂下眼,剪不断,理还乱,就这么结束,或许是最好的。
也不用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继续走自己平步青云的路。
而自己……
也该回家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居然莫名一痛。
她刚伸出手想去关窗,却发现窗户早就没了。
江啸宇将手中的树叶放在了苍白的双唇之间,一串音符在大雨中清晰地流淌而来。
那是他最拿手的小曲。
他小时候没有钱去买笛子更不要说是箫,但是无聊时候也需要一些消遣,难过时候也需要一些排遣,于是跟着其他的乞丐吹着树叶,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