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黛我只信你
张阁老到底是两朝元老,在阁老派的力争之下,张贵儿终于保全了性命,且太后做主归还了宅邸,然而张阁老贪污受贿板上钉钉,不是几日功夫就能够沉冤得雪的,因此,即便是眼下曾经个阁老较好的人,都不敢贸然的去接近张贵儿。
这日的京城天空灰蒙蒙的,宣德门有辆不起眼的马车徐徐而来,张贵儿靠着马车瞧着熟悉的光景,眼泪就在眼眶里面聚集起来,她抬起指腹轻轻的擦拭,却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仅仅两个月,她就从阁老之女变成了罪臣家眷。
张贵儿想着离家时候,她还嫌弃爹爹啰嗦不和他道别,她心中就是一阵酸涩起来,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丫头燕辞忙拿着汗巾子递过去,瞧着吐出来的红色之物就是呀的一声:“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您外祖母让你就在府邸住在,您还偏偏·····”
“你知道什么,我母亲都死了十四年了,我去投靠什
么外租家,那就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火的,外祖母对我虽然好,也是因为思念我死去的母亲,我爹爹苦苦养我一场,可不是让我去给人做童养媳的。”她捂着嘴使劲的咳嗽:“咱们回府邸,关起门来照样过日子,我爹爹干干净净一辈子,容不得这个涨水泼上去。”
自打知道张阁老去世,张贵儿就是性子大变,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反倒是心思敏感起来,燕辞只是心疼的不行,拿着手背也擦眼泪:“奴婢会陪着小姐的。”
刚刚入了城门,朱氏就在旁边候着了,她瞧着张贵儿家的马车,便是内心翻了个白眼,还是笑吟吟的上去,她是认识马夫的,便是露出难受的模样:“贵儿啊,是婶婶呢,快让婶婶好好看看。”朱氏说着,就把马车帘子拉开,就看着娇俏的姑娘打扮的十分素净,穿着沈乳白色的罗裙,头上戴着两朵小梨花:“孩子,跟着婶婶回去吧。”
张贵儿瞧着朱氏,倒是惊讶了几分,把手里沾着血迹的汗巾子压倒裙摆下头,就哑着声音:“现在我就是个扫门星
,我知道婶子对我好,只是现在,我想先回阁老府去,不,是想先回张家去·····”
燕辞就道:“老太太,我们小姐想先回家里看看,您的这份恩情,我们都记下了。”
朱氏哎了一声,就道:“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你宝黛姐姐可是要生气的。”
张贵儿听着这话,立刻拉着要婉拒的丫头,:“什么叫做宝黛姐姐回生气?我倒是不明白了?”她多少也是京城这边的风言风语,她知道赵元稹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此刻又听着朱氏这番话,心口就是一热:“感情,是要来分一杯羹了?你家可是打的好算盘呢。”
朱氏压根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让马车掉头朝着赵家去。
燕辞忧心忡忡的:“小姐,奴婢瞧着外头传的未必是真的,赵大人怎么可能对我们老爷见死不救呢?”
“所以我才是要去看看。”
杨宝黛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看着朱氏把人给借来了,高兴的不行,急忙就吩咐孙嬷嬷:“快去厨房看看菜,预备热水。”
张贵儿掀开帘子,就看着杨宝黛抬手:“慢点。”
看着张贵儿清瘦了好大一圈,杨宝黛心疼的不行,她也算是看着这姑娘长大的,都是及笄可以议亲的姑娘,她拉着张贵儿的人,就眼眶红红的:“以后我和你元稹哥就是你的亲人,你不要害怕,你爹爹的仇,你元稹哥一定会给报的。”
她拉着人朝着府邸走,“你别听外头胡说,当日去御书房给你爹爹陈情的人都被打了半日,次日的朝会一群人要······”她点到为止,知道张贵儿瞧着明媚,其实心思很细腻的,她捧着张贵儿的脸蛋:“不要听外头的话,也不要去看外头,你就好好的在我面前做个小娇娇。”
张贵儿眼泪就落下来:“我好想爹爹——”她说着就扑倒杨宝黛的怀中:“我以为我回来就能见到他,我知道她觉得我不懂规矩,我就在外祖母家跟着她学了好多,想着爹爹肯
定要大吃一惊······”
杨宝黛帮着张贵儿舒缓情绪,到底是个姑娘家年纪也不大,还是当做个小娇娇养大的,她看着靠着枕头睡下去的人,给她盖上了被褥,对着燕辞道:“有什么就来告诉我,孙嬷嬷暂且和你一道看着贵儿,我和元稹的院子就在旁边,是在不行你大叫一声我都能听到。”
杨宝黛就在外头暖阁小睡了会儿,起来就让人拿来了账本,就看居然是苟洱过来了,便是惊奇起来:“这天气怎么冷,你怎么跑出来,有什么事情你招呼人来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她说着,就吩咐碧晴去弄个炭盆进来给他烤着。
苟洱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就道:“我没有那么娇弱,这不在前头太闷了,你家老太太成日给我送大猪脚肘子汤来,我可不行了,这是张家账目,可是个大数目,赵元稹让拿来了,你是要这个吧。”
“是啊。”杨宝黛给他倒茶:“以后贵儿就和我们一道生活了,这些银子都是张阁老给他的,我要替她看着,最好
能够翻倍赚点,以后她出嫁了,在婆家背脊也能直点,钱可是个好东西,能多就多点。”她其实还是想额外给张贵儿拿出个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