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黛这次是狂奔起来,直到看见熟悉的景物才停住脚步,手里捏着的匕首愣是抓的紧紧的,死命的喘息,撑着旁边胡同墙角歇息。
居然能撞到赵旺德和兰越栋两个官商勾结的典范,杨宝黛心口砰砰直跳,也对,刚刚那处似临着青花镇有名的勾栏场所。
思之及处,杨宝黛更是心口被揪住,大过年的也敢去腌臜地方厮混,真亏得赵元稹没被过继成儿子!否则被有心之人去礼部告个亲眷犯淫乱,立刻就会被夺了功名!朱氏还不得玩命去!
杨宝黛靠着墙角努力镇定下来,理了理衣服皱褶,生怕回去被朱氏察觉什么,家里还有邻居,最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忽而眼底感觉有影子随来,她立马警觉了起来,藏在袖口里的匕首顺势待发捏着掌心,用余光瞧着那黑影瘦长,暗道怕是兰越栋个浪荡子。
感觉黑影慢慢接近,杨宝黛干脆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只见那只手作势要耷拉上她的肩膀,杨宝黛微微察觉动静,肩头微微轻颤,杨宝黛想都不想,顷刻闭眼转身,抬起手狠狠落下刀子——
再然后······
“杨宝黛你想谋杀亲夫啊!”
赵元稹的声音震慑黑夜。
杨宝黛看着面前踉跄退后的夫君,看他捂着划破的衣袖惊的声音都变了:“元稹?!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是······你有没有事,快让我瞧瞧,你干嘛不出声啊,吓的我!”
赵元稹憋屈又委屈,“我就是想吓吓你才不出声的!你个丫头好狠的心啊!我的老天爷!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亏得我今日穿的厚实!”
他反应在慢上半刻,就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暗处之中。
穆昌平看着胡同口闹乌龙的两口子连连拍大腿,捂着嘴差点笑出猪叫,
苟洱扭了扭脖颈,伸手抚平衣袖处的折痕,定定的道:“你可憋着笑声点,赵元稹耳朵灵的很,小嫂子既已安全到家,咱们该打道回府了,还看什么,再看小心赵元稹和你翻脸,快些走吧!”
穆昌平跟着他身后,想着刚刚赵元稹为了躲刀子,差点摔个狗吃屎的模样就憋笑,眼泪水都在眼眶转啊转,最后实在不行的捂着肚子大笑两声起来:“哎哟,笑的老子肚子痛······他小子也有今天!成天一副办事办老了的样子······”
“看不出来杨宝黛也是个龙凤翘楚,居然敢拿刀子对着赵元稹,赵元稹那孙子也有今日,哈哈哈!那句古话怎么说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苟洱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慢了一点,目光狡黠:“你再笑大声些,小心兰越栋就是你的下场。”
“胡说八道的东西!”穆昌平白他一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话说,刚刚那把匕首我瞧着有点眼熟,诶,你觉不觉得在哪里见过?”
苟洱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就道:“哦,那是元稹去年送你的,更深露重的,给小嫂子个家伙咱们心里也踏实些。”
穆昌平咬牙就要扭他脖子:“你个龟孙子!还敢给我跑,给我站住!”
***
回到小院子,虚弱的朱氏已经安睡下去,赵元稹亲自送照料朱氏的邻居回去,还给捎了五吊钱,回院子就预备去厨房煎药,就看着杨宝黛直接在外头支起个小药炉子,又点了灯笼照亮院落。
赵元稹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温言道:“今日你也受惊了,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娘身子硬朗的很,你听听,都睡得打呼噜了——”
“那怎么行,大夫说了得再喝一贴药下去,这样毒素排的快。”杨宝黛低声说起了。
她眸光淡淡的看着男人袖口上被她刺破小洞,忍不住鼻头酸涩起来,刚刚若不是赵元稹躲的快,眼下已经酿成大祸了,杨宝黛恢复一丝笑容,看上去还是有点疲倦:“你这手,真的没事吗,可不要强忍着,读书人就靠着笔杆子定社稷的。”
赵元稹笑盈盈的活动了几下胳膊,献宝似的道:“喏,我哪有那么娇弱!”
杨宝黛松了口气,又不安道:“还是去请个大夫看看吧,有些伤势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什么的。”
“你男人穿的厚实呢,没事。”赵元稹看她不安的很,生怕她自责的哭鼻子,忙把她搂着怀中安慰,凑近她的脸颊亲了亲,又打趣起来:“永昌安说你自个吵着要回来,可把我给吓的,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胆肥的。”
赵元稹看她神色不定,又淡笑道,“我就一时兴起想吓吓你,谁知道你······这旁的姑娘要遇到这事不说吓的六神无主,也要哭的死去活来,你倒好,到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直接动刀子起来,哎,惹不起惹不起·····”
杨宝黛听着男人这话,又是心疼又是气急,瞪他道,“你还贫嘴!”
赵元稹连哄带劝的将她到屋子去,看她不放心的模样,拍着心口打包票,道:“你放心吧,娘有我呢,她是个爱鬼哭狼嚎的,我招架才最好,睁眼看着是你,还不得鬼吼鬼叫的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杨宝黛拗不过他,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这哪有婆母中毒在床,丈夫伺候汤药,她个媳妇到头睡觉的,干脆扎堆去了厨房,拿着杨宝元送来的黄豆鼓捣起来,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