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兔子不知道什么是“宣传兔”, 于是便谨慎地问道:“那,这份活, 是做什么的呢?”
小草立刻捧起了花花,陷入了甜蜜的回忆:“这个啊,是哥哥告诉我的,找一个很多人喜欢的修士,把它的脸和身子印在符器上,做一个‘比赛’专项的符器,很多喜欢的人就一定会买, 同时还可以让他在上台比赛和赢了之后说我们草飞符器的宣传语, 这样, 会让更多人潜意识倾向买我们家的符器,哥哥说的话是不会错的,我就选你了。”
姜荼一时瑟瑟发抖:“这个, 这个任务太重了, 那个, 那个抱歉,我怕我做不来。”
“你做都没做,怎么知道自己做不来?”小草生气地问。
姜荼还是摇头, 兔子儿朵都在微微地抖:“我怕人多的地方,我也怕别人围着我, 追我……”
他是一只兔子啊,虽然只有一半是兔子, 但也会本能地害怕被追赶, 被围观,这次上台比赛,也是因为在台上其实是听不到台下的声音, 看不到台下的情况,才能让他安心全程打完。
小草试图说服他,但兔子已经飞快地发挥种族特长,逃跑了。
他跑得特别快,一时慌不择路,还撞到了人。
“哟,我还能遇到守株待兔啊!”大草看着因为速度太快撞到自己,眼冒金星的半坐地上的柔弱兔,不由得露出狞笑,“你这是准备还钱了,还是准备卖身了?”
因为事情不大,而且这只兔子真的是身无分文,所以公署的判决是让他比赛之后拿到奖金或者比赛之后工作偿还,大草其实也只是给他个教训,所以没怎么在意。
但这只兔子居然还敢主动来撞他,这就不得不给一点颜色看看了。
姜荼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在对方打量的目光中瑟瑟,反倒让大草感觉有些头痛了。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碰瓷儿啊你?!”大草没伤到,便嫌弃地走开,“下次记得长眼睛,看准了,再敢吃的我家这种带金线的叶子,我马上就出来宰了你,做成一锅兔子汤给我哥喝!”
姜荼当然是抱歉加不敢,目送这位大人物远去,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有些遗憾地眼看着周围花坛里花草们恣意将枝叶伸向阳光,他站起身,准备去城外的几个仓库搬货,那里给的钱虽然不多,但只要能被选上临时工,就能包一餐饭食,虽然他已经筑基了,但这些日子的比赛消耗非常大,他又没有辟谷丹,还是需要补充的。
只是,似乎今天他的运气全部用光了,才刚刚走到城门外不远处的偏僻小径,便被十来个衣着华丽的修士拦住了。
“哟,看看,我们的逃奴终于敢出城了啊,”为首的一名微胖青年面带嘲讽,露出冷笑,“你最近很出风头啊,老头子都准备让你认祖归宗呢,和我们走一趟?”
姜荼紧张地兔耳上的毛都立起来了,本能地就准备退回城里,城里是不许打架斗殴的,否则会被重罚,城外就没有那么严……
但他这才发现,有一名气息森严的修士已经挡在他身后,封去他的退路。
“怎么着,还想回城里躲着啊?”那微胖的修士一身华服,带着戏谑,“你不会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吧,你母亲是我家用来待客的妖姬,你天生就是我家的妖仆,走吧,该各回各位了。”
姜荼刚开始还有点抖,但在对方说到后来时,却渐渐挺直了胸,他直视着这个理论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修士,握紧了拳头:“我不会回去的。”
“呵,你不会真以为一筑基在台上比得不错了,就能上天了吧?”那修士轻蔑一笑,“拿下他。”
一瞬间,周围的数名筑基修士同时出手,拿着法器,对着这柔弱少年悍然出手,他们的法器极为阴毒,大网上带着森寒的铁刺,只要被钩到一点,就是皮开肉绽。
姜荼却是极为熟练,几乎每次攻击都在间不容发间躲开,他的听觉和天生敏锐让他有着比普通修士更高的六识,几次下来,就寻了一个破绽,用以伤换伤的代价,冲出了包围。
只要回到城里,他就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一直阻拦在他身后的老年修士抬了抬那满是褶子的眼皮,伸手一抬,手中拂尘一挥。
那金丹气的威压无声地透露出来,巨大的力度完全碾压了筑基期的小小半妖,几乎一个照面就把他压得半死。
但这只兔子却是吐了一口血,都没擦,就又冲上来,白皙的拳头就那么冲上了那拂尘。
一声轻响,姜荼的整个胳膊已经轻轻地塌下去,他却毫不迟疑,另外一只手扯在拂法力消的瞬间,撞上了老者的护体真元。
刚刚还柔弱胆怯的小兔子此刻却一张口,狠狠地咬在障壁之上,用力一撕——兔子的牙齿,才是他们锋利的武器。
真元被撕开的瞬间,姜荼已经生生地撞了上去。
老者却是淡然挥手,一道法器已经卷在少年身上,生生截断了他的元气,重重摔在土地上。
“你这死兔子可真倔,”那胖青年缓缓走到还在挣扎的他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这次你悄悄逃出去,虽然出乎意料,但也算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