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过境, 落叶归根,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从苏瑶大规模招纳移民后,不倦城的大名开始流传在东荒诸多势力之中。
日子过得很平和, 大师们几乎每天都有产出。
原本紧缺的教育人才如今一下进入了饱和状态, 虽然很多修士对平民可以直接修行术法颇有微词,但看在这里那么美好的灵脉的份上,就都没有发表反对意见,还会见缝插针地在苏瑶面前夸奖一下城主的胸襟广阔,人品才华横竖都溢, 然后话里话外, 询问起有没有家眷, 没有的话, 您看我家的女儿/侄女/徒弟怎么样?
如果性别不卡得那么死的话,儿子什么的,您也可以挑选的。
苏瑶自然以有未婚妻之名拒绝了。
但这件事情很快被陈孜知道了,那些个意图上位的妖魔鬼怪人,一个不少,都被他去喝了杯茶, 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什么婚嫁之事,清心寡欲到可以去修无情道。
于是众人们纷纷回过味来,拍着大腿做恍然大悟状,这陈上仙也太霸道了些,难怪他要护着这位城主呢, 原来是人也要、城也要,真是贪婪至极!
可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凑合地过,还不能大声抱怨,毕竟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呢。
这人生真是太难了。
可没有多久,他们又从本地妖怪那里知道,陈孜是城市的创建者之一,他们本来就是一对,不过以前陈夫人是位美丽的姑娘,这位好像是他的兄弟,城主好像还称过他舅兄,可为什么也叫这个名字?
于是这些城民们围在一起交流一番,先来的妖怪们说难道这位陈上仙还有妹妹?
后来的人族修士们立刻就来劲了,表示陈上仙何止有姐姐,他的妹妹数量之多,估计他自己都认不完,那可是姬乌茶大将军的子嗣。
就这样,流言越加无法控制,人族修士们还感慨起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居然还有兄长强占妹夫的,唉,怎么不是我先来。
等苏瑶忙完裂隙的事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与阿孜风评被害,问陈孜兄为什么不管一管,这位谪仙般优雅美丽的修士只是淡然道:“管了,好些乱说的都被我挂在了猫爬架上风干,现在都没下来呢,但他们还是在说。”
行吧,苏瑶也只能接受现实,毕竟自己一个甩手掌柜,哪能质疑别人做的好不好呢?
于是双方交流了一些工作上的意见,苏瑶便告辞离开了。
陈孜看着他好不留恋的背影,微微蹙起眉。
阿瑶对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亲近留念,或者说,当初的“陈姑娘”的到来,正是他最惶然不安的时候,才能正巧与他相交,他的本性,是不喜欢与人交心的。
所以,要换回陈姑娘,还是向他坦白呢?
罢了,还是找机会告诉他吧。
陈孜这样想着,过些日子,就是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星河倒悬之盛景,届时,再准备些浮空灯火点缀气氛,就算正好。
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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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边境,一名灰衣青年正静静盘坐在一棵只余枝干的树下。
那大树根系深深地扎入岩石之中,岩石的裂隙里似乎还有光芒若隐若现。
青年眉目冷峻,从眉峰到鼻尖的每个弧度,都仿佛有着棱角,束起的长发灰白相间,灰色的外袍露出半个肩膀和右臂,显示出健美的肌肉线条,晚风吹起他束发的丝带,不见仙气,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性美。
就在这时,天空飞来一只黑鸟,如陨星一般,从远方落下,在青年面前化为一张书卷,展露出一长串的文字。
随着文字一字字展现,书信中,一个带着嘶哑又诡异的声音念起了内容,意思是东荒有一不倦城,虽是初建,却有上品血肉,都经过了登仙台的洗练,正是收割良机,他们已经联络了数十位大魔,希望天魔前辈也能相助,必有厚报。
青年却未睁开眼睛。
书信有些无奈,说了告退后,又匆忙离去。
数息之后,那青年缓缓睁开眼眸,那眸色淡极,像是洗涤过无数次的衣物,只有一丝颜色还在其中苟延残喘。
“想出去玩玩吗?”有声音在旁边问他。
青年无声。
“真是无趣。”一只纤细苍白的手缓缓盘上青年的脖颈——他身后的树干里,探出一名少年,半个身体还连接在树上,他那手渐渐青年衣襟中探去,将下巴轻轻磕在对方肩上,浅笑道,“都沦落到这种境地了,还要挡住我,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我这样,已经扎根此界的魔,你知道有多少么?”那手慢慢扯开青年的衣带,像拆喜欢的礼物:“对了,在彼岸,我这样做,是会被三位尊主罚去转世重修的重罪,可是,在这里嘛,却是怎么都行呢。”
说到这,他又笑着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放不放开我?”
青年闭上眼眸。
“这世界已经快死了,连你们的豫尊也要死了,中央神朝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