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她飞快地冲过去看冰柜里的尸体。
她失望了。
那依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还是没有用。”她心如死灰地说。
拿玫:“不是,很有用啊。”
Maxi飞快地抬起头。
“这个人我认识。”拿玫说。
冰柜里的男人,死状显得极其狰狞。
他如同一具恐怖的蜡像、
大张着嘴,整张脸都被扭曲了,蜡黄的牙齿和脏兮兮的舌头都呼之欲出。
拿玫:“他跟我在一个病房里。啊对了,讲故事的时候,只有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吃掉了自己的手。”
Valis听到这句话,神情却稍微动了动。
他低下头,仔细察看死者的嘴。
拿玫;“……再低头你俩就要亲上了QAQ”
Valis:“?”
他抬起头来。
动作优雅而不失……迅速。
“他的嘴里有东西。”他说。
拿玫震惊:“?难道是他的手?”
Valis摇了摇头。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镊子,小心地探进对方的嘴里。
灯光昏暗,但他的动作依然无比准确,没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拿玫敬畏地看着他。
爸爸即使不穿白大褂,依然充满了鬼畜眼镜的潜质呢。
直到她看到Valis从尸体的嘴里——
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唾液和胃液混合在一起,附着在皱巴巴的表面上,晕染得不成样子。
拿玫:……打扰了,真的太鬼畜了。
但是她忍不住看着这个完全变形的小本子。
似乎在哪里见过它。
Valis:“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吗?”
拿玫犹豫地说:“想看,但是……”
Valis:“我明白了。”
接着Valis就拿出了一幅外科手套。
拿玫:=皿=
“等等,你怎么工具这么齐全啊?!”
“刚才在手术室,你不是要跟我玩什么‘py’吗?”Valis困惑地重复了这个词,又十分温和地说,“我就顺便把它们都收起来了。”
拿玫:“……爸爸念py这个词的时候也格外禁欲和好听呢。”
她敬畏地看着Valis慢条斯理、无比娴熟地戴上了白手套。
他翻开了第一页。
页面上面的日期早已模糊不清了。
但中间的字却还依稀可见。
“我杀人了。”
“那是一场意外,我发誓!我也不想的!”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
“爸爸说,他有办法。他的熟人为他推荐了一家医院,可以教我如何骗过鉴定科医生。然后,如果再多出一点钱,就可以把我送到那里。那边的医生会好好照顾我。”
“他说,那个地方叫做青山医院。”
*
“今天我见到了院长。”
“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但是爸爸很相信他。而且他还给我们打了折。爸爸说,再也没有这么便宜的地方了。”
*
“成功了。”
“法院判我无罪。”
“我要去青山医院了。”
*
Valis:“后面的内容我们好像看到过。”
拿玫:“对。在某个病房里。”
“——后来他疯了。”
看到这里,关于这家医院背后的故事,似乎已经完全真相大白。
“青山医院是一座专门收容犯罪之人的医院。它以低廉的价格和特殊服务,让犯人能够逃过鉴定医生的眼睛,拿到精神失常的证明。他们借此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堕入了更深的深渊。”
“他们成为了人体试验品。”
“而这个骗局之所以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正是因为其低廉的价格。”
“会被这些优惠所吸引的家庭,多半都不富裕。即使吃了闷亏也不敢声张。更何况他们本来就钻了法律的空子。”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游戏里,所扮演的就是……”
“这样的罪人,和疯子。”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Maxi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但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难怪每个人都不正常。难怪随着游戏的深入,我们也越来越失控,越来越疯狂。”
“因为我们在不断被这个研究所同化。”
“我们在变成自己「扮演」的人。”
Maxi近乎于崩溃地继续开铁门:“其实这个游戏根本不难,对不对?难的是我们早就已经疯了!!一群疯子,怎么能看透游戏的真相呢!!!”
她的手指已经完全肿起来了。
粘稠的血不断往地下滴。
拿玫:“没有用的,你不会找到自己的尸体的。”
Maxi:“你怎么知道?!”
她恶狠狠地回过头,看着拿玫:“你以为很清醒吗?!为什么你还没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