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正仔细听着,忽觉脑袋被砸了一下。
柳平舟手上抓着颗豆,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芫微怔,领会到他的暗示,和他一起悄悄离开了。
柳平舟走到门口,突然现不见了,转头一瞧,不禁噗嗤笑出来。
“表妹,这里没有外,就别端着了。”
姜芫嘴角一抽。
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须臾,他就回到她面前,双手抱臂:“这才年没见,表妹就与我这般生疏了?如今你这样端庄矜持,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又不是孩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懂事。”沉默一会,她憋出这句。
柳平舟想到今年她经及笄,有些理解。
“陪着母亲在屋里说,着实闷得慌,表妹带我四处走走罢。”他习惯性想拍拍她的头,又收回手。
两在园闲逛。
柳平舟是个痨,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但是他言谈之间风趣幽默,很容易就博得旁边。一会时间,姜芫对她的生疏就消弭无形。
后来两走累了,到亭里歇脚。
不远处一棵柳树下,一个碧色衣衫的婢女见此情景,蹑手蹑脚地跑开了。
西宁侯在书房踱步,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如意院。
按道理他是该去见见柳家的,可是一想到郑氏的性就憷。
多年前郑氏把他骂一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难道还要上赶着被骂一回?
正在为难之际,易来在门外禀报:“侯爷,夏姨娘求见。”
“不……”
“夏姨娘说是关四姑娘的亲事。”
拒绝的收回,西宁侯摆摆手:“带她来。”
夏姨娘仍是一身青白色衫裙,下巴尖尖,看起来清瘦不少。
见到西宁侯,她做出楚楚可怜之态:“侯爷……”
西宁侯低头翻着书:“不是说让你禁足两个月吗,有何要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
夏姨娘怨恨西宁侯的无情,眼含热泪:“侯爷还记得与妾说过的关芙儿的亲事吗?”
“此事我当然记得。”
“既如此,妾就实实说了。”夏姨娘擦擦眼泪,“侯爷定的个选,我一个也不满意。”
西宁侯终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满意?”
“同是侯爷的女儿,为何姑娘能嫁给陆做正妻,芙儿不是要做继室就是嫁庶,不然就是嫁入那等寒苦家?侯爷未免也太偏心了。”
“你说我偏心,我偏心?”西宁侯一下把书摔在书案上,“我十五年来都没管过阿芫,你说我偏心?”
夏姨娘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扣着桌面:“在我看来,您对芙儿的亲事不上心,就是偏心!”
“我怎么对芙儿的亲事不上心了?这个选……”
“都不!”夏姨娘愤然打断。
西宁侯起身绕过书案,压着火气道:“你不想让芙儿做继室?家还不愿意娶呢。我告诉你,我经得到消息,永城伯打算娶原配的庶妹做继室,只等一年妻孝守完就正式定亲。”
夏姨娘极为不屑:“一个伯府的继室,不要就不要。”
“你口口声声瞧不起庶,你有没有想过,芙儿也是庶出?”
“这怎么能一样,芙儿可是侯府千金。”夏姨娘不服气。
西宁侯耐着性:“家是庶怎么了,只要品无暇就。弟也是庶出,又有谁瞧不起他?”
“反正我不同意,那根本配不上芙儿。”
西宁侯摇摇头,笑了笑:“前两个你都不满意,就只能是第个了。依我看,早早定下也,免得届时榜下捉婿,被别家抢了去。”
夏姨娘拍案而起:“这样穷酸的家,侯爷怎么能让芙儿去吃苦?”
“家歹也是个读书,怎么就被你说的这般上不得台面?”西宁侯也急了,“你这样嫌弃家,可曾想过自己的出身?”
“我……我……”夏姨娘趴在桌上哭,“侯爷就是偏心,我的女儿太命苦。侯爷心里就只有夫和姑娘……”
“够了!”西宁侯怒,“你有什么资格插手姑娘的亲事?看在你是芙儿生母的份上我才让你考虑,你别得寸进尺!”
夏姨娘被吓住了:“侯爷,你太狠心。”
西宁侯冷冷睇着她:“你到底是真想不明白还是痴心妄想?我不想提‘庶出’二字,可这根本就是无法忽略的事实。但凡芙儿养在嫡母膝下,我能不给她找个更的家吗?偏偏她就是实打实的庶出!你以为陆家选中阿芫只是看在我的面上吗?你错了。
陆家可不傻,两家早有婚约是一回事,看中阿芫更是为她母亲也是出身名门望族,再加上柳家的姻亲也是家清贵。重要的是,这两家都是清流家,从不参与朝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否则以阿芫那样娇蛮的性,陆家怎么会非要选她呢?如今阿芫懂事明理,只会让陆家更满意。”
闻言,夏姨娘停止了哭泣,还是抱怨不休:“你若早些把芙儿接回府,把芙儿记在嫡母名下,芙儿怎么不能嫁进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