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子在磨着。
书房里,没有点燃烛火,黑漆漆一片。
不知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侯爷,您在吗?”
西宁侯从椅子上坐起来:“进。”
易来点燃烛火:“侯爷若是累了,就去歇息罢。”
西宁侯抹了脸,声音低沉:“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您说。”他耳朵凑去。
听见西宁侯他的耳语,他满脸震惊:“侯爷,这……这……”
“去罢。”
易来不敢违拗主人的决定,低头退下:“小的保证做的万无一失。”
西宁侯摩挲着椅子扶手,神思恍惚。
姜芙的存在已然成柳氏心中无法拔除的一根刺,万不能再有一根刺横亘在两人之间了。
夏姨娘仗着有孕在身,让丫鬟请西宁侯晚点到她院里来,原以会被拒绝,没到他竟然没有二话就同意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红色灯笼映照下,她的脸色白里透红,气色极。
“侯爷。”夏姨娘风摆杨柳般给西宁侯行了礼。
陪着她的姜芙也恭敬道:“父亲。”
西宁侯淡淡应了一声:“你先回去罢。”
“侯爷,来坐,妾给您揉揉肩。”姜芙一,夏姨娘就抱住他的手臂。
西宁侯没有躲,任由她。
两刻后,一个婢女进来:“姨娘,该喝安胎药了。”
“安胎药?”
西宁侯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是我安排的,孩子月份还浅,胎未坐稳,当然应该日日服用安胎药。”
夏姨娘满面欢喜:“侯爷对妾真。”
“趁着药还热着,快喝了罢。时间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夏姨娘接安胎药,闻了闻,“苦。“
西宁侯微笑:“良药苦口。”
深吸一口气,夏姨娘屏住呼吸,将药一饮而尽。
“姨娘吃个蜜饯,就不苦了。”丫鬟端着一个小碟子道。
“我知道,你先退下。”夏姨娘不放任何西宁侯独处的机会。
她的头靠在西宁侯肩上,埋怨道:“侯爷许久不来看妾,妾害怕,还以侯爷不要妾了呢。侯爷,您知道的,妾能依靠的只有您,您千万要长长久久的陪着妾啊。侯爷,您希望妾这次个女儿还是儿子?妾要个儿子,这样妾和侯爷也算儿女双全了。”
西宁侯似听非听,只是在,他在陪着夏姨娘的时候,柳氏在做什么。是在看账本,还是在和姜芫说笑,亦或是给姜明暄做衣裳?
夏姨娘推了推他:“侯爷怎么不说话?”
西宁侯回神:“我长长久久的陪着你,儿女双全?”
“是啊。”
西宁侯侧目而视:“夫人算什么,暄哥儿和阿芫算什么?”
夏姨娘意识到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满脸尴尬:“妾的意思是,妾永远陪在您身边。至于夫人——妾万不敢和夫人比。”
西宁侯别眼:“你知道就,别忘了己的身份,肖不属于己的东西。”
夏姨娘一次听见他对己说这种话,不免惊惶无措,脸色苍白。
“侯爷,您……”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扯住西宁侯的袖子,低呼道:“侯爷,妾的肚子痛。孩子,孩子……”
奇怪的是,西宁侯只是淡淡看着她,不所动。
“侯爷?”夏姨娘捂着腹部,“您快让人请大夫来。”
又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来人——”
然而,除了风声雨声,没有任何动静。
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不敢置信的瞪着西宁侯。
“不必了。”西宁侯站起身,“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什么?”夏姨娘趴在美人榻上,有气无力道,“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我不信您会如此狠心。是夫人对不对?一定是您了讨夫人欢心,要拿掉我的儿子,一定是夫人让您这样做的!是夫人怕我个儿子大公子争家产对不对?”
“夫人根本不知道你有孕,是我不留下这个孩子。”
夏姨娘的心沉到谷底:“怎么可能?”
西宁侯对着窗子:“我已经是快要当祖父的人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年纪这般小的庶出子女。”
“你胡说!”夏姨娘泪流满面,“吏部侍郎五多岁,娶了一个二八年华的继室,去年刚了一个哥儿,人家都不怕被人笑话。我是侯爷的妾,怎么不能给侯爷儿子了?”
“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西宁侯已经很不耐烦,压低声音,“当年你偷偷换掉避子汤,如今我送你一碗落胎药,这有什么不对?”
夏姨娘一愣,旋即惨笑连连:“侯爷这是后悔了?”
“是,我很后悔。我当年不该一时心软,让你留下姜芙。原本我是打算给你一笔银子送你离开京城的,可是你起了贪念。”
“侯爷这是怪我?纵然是我换掉避子汤,才有了芙儿。但若您真的要打掉孩子,我能阻止吗?若您当年有现在一半狠心,芙儿早就不存在了,我也不会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