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想要过一过阳光下无需躲藏不用改名换姓的普通人生活有什么错处?我们完成了使命,替他们挣得了功勋凭什么不能退居二线享受自由自在的人生?我承认我们初始的身份是光荣的伟大的,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在面对危险和生死的决择时,使用非正当手段保命苟活不应该么?我们凭什么非要光荣的把自己贴在碑上供后来人叹息瞻仰?我们只是想活,只是想活着落叶归根,凭什么不能?姐,你看看老许,他的年纪和功勋足以支撑他晚年无恙,可是现在,他却还和我一样呆在这里,呆在这处被人遗忘的角落里等待着组织遥遥无期的调查和永无止境的报告,我不知道他们的手续有多繁琐,但是我们每一个浴血归来的人等不了,我们就像猪八戒一样,里外不把我们当自己人,话是说的当面一套背里一套,满嘴功勋卓著,一脸表情诚恳,可到办实事的时候我们总找不到一个能替我们拍板定论的人,都怕担责任,都怕我们一担出了什么问题会牵连到他们,所以就敢把我们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一张证明上盖七八十个章跑几个省会都是常事,我为什么年限到了没回来?因为无止境的调查和审问会把我逼疯,我无法面对那样的怀疑和审讯犯人一样的口吻,姐,我是宁可死也不想把
自己的退路交到别人手上,他们也一样。”
长长的一段话不知勾起了艾冬怎样不美好的回忆,他腥红着眼过激的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忌着言汐不能动,他有种想要把手边的一切都撕碎的冲动。
那埋在心底的意难平折磨的他不能安枕,不得止息,但这里不是他的种植园,他无处发泄,憋的越发心情阴郁,喜怒不定。
老许褴褛着身形一脸苦相的陪站在一旁,言汐扭头震惊的看向他,他却似是受惊吓般缩着肩膀挽着装满□□的蓝子讨好的冲她笑,卑微又怯懦,这样的外形和肢体语言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让言汐根本不敢把他往英勇无畏的卧底英雄上想像。
老许的身上根本没有哪条能符合国民英雄的幻想。
可事实上,他就是。
言汐嗫嚅着嘴唇强行争辩,“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或疏漏才造成了手续繁琐难办,你听我说,你要是嫌麻烦,我可以替你跑手续盖证明章,艾冬,国民对于英雄的仰望和体制对于有功之臣的奖罚都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你不要被个例激失了心智,弄得自己失去了主动争取组织领导的信任,你应该相信当年引你入行的推荐人和引领者,他总不会害你。”
艾冬摇了摇头,“不是个例,每一个完成任务的回归者都会经过那种无止境的审查、批判和心理疏导,有人坚强的挺过来了,但也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他们无法融入正常的社交生活而选择远离人群去流浪,有的人在审查初时就失去了活着的希望而选择自杀,你说国民仰望英雄,可那些被仰望的英雄有几个是活的?贴在墙上的英雄是国民的英雄,不是我们的,起码不是我们想要的人生结局。”
言汐从没有站在英雄的位置上看待过英雄论,她没做过英雄,所以从不知道英雄的真实想法,在她的想像里,英雄是国人仰望,己身也应该感到自豪的,可今天有人告诉她,英雄并不想当英雄,英雄也是普通人,只是想当个普通人过个普通人的日子而已。
可英雄注定不是普通人。
艾冬手上不知何时摸出个手机,他熟练的打开手机联网,在最新一条热点新闻下点击回复:告诉警察,我要见苏老,叫
他们把疗养院的包围圈撤了,否则……
他咔擦一声,把言汐受伤躺担架上的照片传了上去,意思不言而喻。
而这条热点新闻赫然是肖云钦筹集好了钱财在向他喊话要交易地址。
他把截图存下关了网,又拔了卡扔掉,然后才将手机递给了言汐,“那小子把钱凑齐了,倒是个不怕事的,找不到我,居然敢上网喊话,弄的这几天都被挂在热频上,一天一条,倒也不怕我派人弄他,看来也是豁出去了。”
言汐看着截图上的话和热点评论,半天才叹息道:“何苦捉弄他,他年底忙舞台的时间都挤的要死,你这样一搞,他怕是没时间也没心思练习了,白耽误了人家。”
艾冬见她看完了图片,就把手机拿到一旁埋进了树根底下,老许焦急的在原地转圈,一个劲的示意可以走了,言汐默默的看着他,半晌,终道:“你是要破釜成舟了么?带着许叔,一起去向那个苏老讨公道?你就不怕警察并不按照你的要求来么?”
艾冬和另一个人一道抬着言汐开始往另一条山道上走,他边走边说,“不会的,你的明星身份还是有用的,再加上你那个小男友,现在算是全民最关注的大事件了,警察就是为了声誉也不敢拿你的命开玩笑,我只是要求见苏老,并没有要求别的,只要他们按规矩办事,那我也会按规矩走流程,我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真的,看到你后,我突然对我的命又珍惜了呵呵。”
然而阴霾的天空和簌簌的风声似乎就招示着这一天的不祥,老许突然神经质似的把手上的蓝子往一个方向全扔了出去,他的反应算是快了,可依然快不过子弹,他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膝盖,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