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宵夜已经十点多了, 荣锐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
他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行李箱随身带着。萧肃见外头雪还在飘, 便说:“雪天路滑, 要么跟老孙打个电话,今晚住我这儿吧。”
荣退已经穿了外套,迟疑道:“方便么?”
萧肃其实不太喜欢和人同住, 但……小警盾似乎不太一样,说:“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大男人,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说完觉得这话怪怪的。
“也是。”荣锐却没多想,只担心地问, “你不怕我又瞎转么?”
“不给你酒喝?”
“那应该还行。”
俩人都在雪地里滚过, 脏兮兮的。萧肃让荣锐收拾行李,自己先去洗澡,出来随手抓了件T恤套上。荣锐一看就笑了, 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我也拿了这件。”
一黑一白两件大王T恤, 萧肃也不知道这算亲子装还是情侣装了。
换荣锐进去洗澡, 萧肃给绿鬣蜥放食, 忽听他在浴室叫了一声:“窝草!”
萧肃吓了一跳,冲进去问:“怎么了?”
荣锐一脸血, 捂着鼻子说:“水太热……还有暖气……还有空调……你还开了浴霸!”
萧肃十分内疚, 因为自己怕冷就完全忽略了年轻人的感受,浴室里蒸笼似的……话说他怎么火气这么壮啊?!
“水温不是能调么?把浴霸关掉嘛。”萧肃拉他出来处理鼻子。荣锐裹着浴巾, 头发湿淋淋滴着水,宛如一只可怜的落水狗……如果忽略那一身精壮肌肉的话。
“不要动,把手举起来。”萧肃捏着他的鼻翼往鼻椎推,示意他把另一侧的胳膊抬起来。正在折腾,大门响了一声,高跟鞋咔哒咔哒敲着木地板进来,萧然的声音:“哥?”
“等一下!”萧肃松手试了试,鼻血还在流,只得让荣锐自己捏着鼻梁:“别放,至少捏五分钟。”
“哦。”荣锐囔着鼻子回答。
萧肃洗了手出去,萧然拎着一个购物袋,笑嘻嘻说:“偷袭!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怎么这么晚过来?”萧肃打开袋子,里头是刘阿姨给他做的卤肉和包子。萧然脱了羊绒大衣,叹气道:“忙了一整天,刚刚才想起来后备箱放着你的干粮,都快到家了又折回来给你送……我是不是超级有爱心?”
“你是不是傻啊?”萧肃将东西塞进冰箱里,“刘阿姨也真是的,这天儿让你跑什么。”
“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雪呢,再说她不就惦记你那点儿胃口么?说一入冬你就不好好吃饭,人家养膘,你掉膘。”萧然踢掉高跟鞋,伸懒腰,“你这儿好暖和啊,我不走了,就在你这儿住一宿吧,你睡沙发!”
“呃?”萧肃有些为难,“这个……”
萧然狐疑地道:“哥你不会真的金屋藏娇了吧?”
话音未落,荣锐从浴室里出来,瓮声瓮气地道:“不流血了,要塞起来吗?”
他还没穿衣服,黑色浴巾要落不落地挂在胯上,露出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湿淋淋的头发垂下来盖住眉毛,看上去几乎像是个小孩子,又懵懂又无辜。
“呃?”萧然忽然直面英俊的裸|男,吓得打了个嗝儿。
荣锐下意识提了一下浴巾,说:“你、你好。”
萧肃感觉场面有点尴尬,但还是很正直地介绍:“这是我妹,萧然。”
又对萧然道:“这是荣锐,他刚从机场回来,要在这儿借宿一宿。”
“哦。”萧然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萧肃一头黑线,对荣锐说:“不用塞,别动,让伤口再凝固一会儿。”
“嗯。”荣锐拎着浴巾转身走了。
萧然目送他上楼,压低声音冲萧肃叫:“还说没金屋藏娇!他谁?大半夜你房间为啥有个裸男?你还把他弄出血了,还塞起来!”
萧肃简直要疯:“普通朋友!他在流鼻血我让他别塞鼻孔!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污?!”
萧然顿了下,恍然道:“他就是丁天一在珑州遇见的那个小狼狗吧?!哥你长进了呀!真的养小狼狗了呀!”
“闭嘴!”萧肃恨不得把她嘴捂上,“在家瞎说就算了,外人面前别发疯啊警告你!人家正经小孩,是我看天太晚才留住的,你不要乱想!”
萧然有点相信了,迟疑道:“你们真没关系?他挺好看的呀,身材好棒哦……”
萧肃明知她说的是事实,还是假模假样地谦虚道,“就那样吧!”
萧然侧目:“哥,我又没夸你。”
荣锐穿好衣服下来,好死不死也是那件大王T恤。萧肃只看一眼就觉得药丸,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萧然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了。”起身穿大衣,又说,“对了,明天上午丁天一约我在红酒会所见面,你陪我去?”
红酒会所算公共场合,有侍应有保安,萧肃觉得合适,便说:“好,几点?”
“九点。”
萧肃点头,拿大衣和车钥匙:“我送你吧,雪天路滑。你车扔我这儿,明儿叫司机来拿。”
荣锐忽道:“我去吧。”不由分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