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不?”他悻悻地问,鼻尖的汗,滴到我的脸上。
“不。喜欢你!”
他被激怒了,用力按住我,粗暴地吻我,隔着肌肤都能感到他猛烈的心跳。
喘息越来越快,他的身体几乎不能自持地颤抖起来,我忍不住有些担心:“沥川,别这样,你会伤到自己。”
“那你答应我,别再来找我啦!”
“不答应,我要你的孩子。”
这话比什么都灵,他在高峰中猝然停顿,飞快地退了出来,倒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沥川,”我紧紧地抱住他,腾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沥川。”
他大汗淋漓,脸一直贴着我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没说话。便这样精疲力竭地倒在我怀里,过了很久才爬起来,拉着我到浴室里冲了一个澡。出来时我拾起地上被他拉坏的衣服,忍不住埋怨:“看,人家最好的衣服和裙子,都被你弄坏了。”我只好找了一件普通的T恤穿上,也是白色的,当中印了一个京剧的花脸。
“刚才痛不?”他问。例行的关照,脸上漠无表情。
“晚上再来?”
“你受虐狂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沥川,给我一天好日子,行吗?哪怕它只是个气泡,我也要。”
他的腮帮子紧了紧,没有回答。
***
沥川说,我们不能呆在屋里,太容易胡作非为。他带我出了门。
其实我们都有些累,沥川肯定更累。他换了一只不常用的腋拐,左手空出来,牵着我。
在门口时我忽然说:“沥川,把头低下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我解开胸前的辟邪,给他戴上。那块玉温暖而光润,带着我的体温。我想刚才沥川早就看到了这块玉,但我一向都有把各种玻璃珠子、有色石头戴在身上的习惯,他也就没太在意。
“这是什么?”他把玉拿到眼前,对着日光观察。
“辟邪。知道吗?今年是你的灾年,带着这个辟辟邪吧。”
他眉头微挑:“几时信起这个来了?”
“你不觉得你最近挺倒霉的吗?”
“嗯,有点。”
“告诉你吧,因为你被我克上啦!”
“克上了?”
“你属水,我属土。土克水嘛!”
他失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你信不?”
“压根儿不信。”
算了,不信就不要和他谈了。自己小心点不要克到他就好了。
沥川说带我去湖边。
我们挽着手,沿着一条碎石小道,拾级而下。沥川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向前蹭。每隔几步还要休息一下。开始是他牵着我,后来几乎变成我扶着他了。湖边明明就在眼前,我们却走了半个多小时。
正是旅游旺季,湖边上全是酒吧,有人在露天里唱歌、弹吉它,还有艺人的表演,不少人赤脚走在木板桥上,大家都很开心、很热闹。
“冰淇淋!哈根达斯!沥川,那边!”
刚才在机场吃了一根哈根达斯,意犹未尽。远远地看见一个冰淇淋店,我就嚷嚷了。
他随着我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说:“什么哈根达斯,到了这里要吃瑞士冰淇淋,Movenpick。”
进了冰淇淋店,沥川给我买了一大杯,一半是巧克力,一半是菠萝。
“这是黑巧克力,可能有点苦,不过,吃惯了会上瘾。”
“好吃。”我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勺。低头看见旁边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每人都捧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杯子,在那里贪婪地舔着,不禁有点发窘。转身问沥川:“你自己不吃吗?”
他摇头:“以前很爱吃。现在……不能吃太多甜食,一吃就会被查出来。不过,看你吃也是一样。”
不远处忽然有个人高叫:“Alex! Hello! Alex!”
我们循声望去,对面的露天酒吧里,有位金发美女隔着栏杆向我们挥手。紧接着她和一个栗发男人携手向我们奔来。
沥川和他们分头拥抱,叽里咕噜地说着德语。
“小秋,这两位是萨宾娜和奥本。他们都是我的中学同学,上个月刚结婚。”沥川一一向我介绍,“我送了礼物,可惜错过了婚礼。”
他向她们介绍我,我和她们分别握手,用英语祝他们新婚快乐。
“他们不懂英文,刚才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堂妹。我以前倒是经常带Colette来吃冰淇淋。”
昏。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很小吗?
不知沥川说了些什么,听罢介绍,这两个人用一种既甜蜜又感动的目光看着我。说话时,沥川的手臂一直揽着我的腰,自然而又流露出亲密的态度。为了让我听懂他们的谈话,他柔声细气地把他们说的每一句德语译成英文,又把自己的德语用中文再向我解释一遍。三种语言在他的舌尖里弹来弹去,居然互不撞车。
“他们问你,想不想一起去喝一杯?不喝啤酒,喝Apfelschorle也行。Apfelschorle是一种苹果汽水。”
我小声说:“沥川,你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