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挑上个好揉搓的求了来,总比上头点的要强。
周婷早在去年画图纸建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占了先机,围着书房正院的那一块,全都被她留出来给孩子用,离书房最近的院子给了几个阿哥,男孩子总要长大,须得留好地方给他们读书,那里离胤禛最近,再“求上进”的妾,也断不敢往那里去凑。
正院里还扩了个小花园子出来,隔着一道门就是女儿的住处,那个院子里胤禛专门建了花楼,挖了莲池,光是花木就要种上一圈,三个院子一排,胤禛平时能转圈的地方就都划出来了。
他这样要面子的人,难道还能绕过大半个院子去找小老婆?等他到之前,这几个儿女就足够找到理由拦着他了。
兵来将挡,周婷既然有了心理准备,这些日子就更加在胤禛身上下足了功夫,见他这几日被朝堂上的事惹得饭量都减了,便有意引他疏散心情,府里地方小,花园就也那样一块,庄子上不一样,有池塘有果树,一用了晚膳,周婷就会主动拉着胤禛出去走走。
“一整日里就只这么会子得闲,夜风吹在身上倒是舒爽,园子里走走也好消消食。”不光是周婷,胤禛也忙了一天,天色将暗未暗,云霞边上还留着一条金边,两人身边也不带许多人,只叫小太监拎着灯笼,在园子里逛上一圈。
庄子上比京里要凉快一些,到了夜里池边的灌木丛里还有点点萤光,走到花丛繁密处,胤禛伸出手来,周婷把手递过去,两人攥在一处,到了亭子边也未松开。
胤禛最近事多忙乱,吸上一口夜花香气,倒觉得压住些躁热,周婷知道一些,开解道:“海上律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只觉得奇怪,难道那些地方就不出米么?”
又有人上书求康熙禁海,不叫商船把米往外洋运去,当地百姓米还不够吃,再往外头运,米价自然而然提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近期连江浙米价都长了起来。因着头先教皇之事都是由胤禛负责的,这回海禁亦有些关联,康熙就又交给了他。
“禁一回就伤一回民生,迁海令一出,那里就可是无人区了,要人远离故土又不给营生活路,伤其根本。”胤禛坐在石凳上,周婷叫绕到他身后给他轻揉额角,这些事他明明已经做过一回,再做一回阻力却比过去还要大,原先他是登上大位之后大力开了海禁的,如今却要保守派相互扯皮争论。
“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不懂什么治国的大道理,却也知道朝令夕改是管家大忌,定了一条规矩,若是长长久久的实行,下头人才好拿捏着分寸办事,若是一天一个样,自己就先乱起来,下人们更不必说了。”指腹按在胤禛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不一会儿胤禛的眉头就松了松。
挪进庄子之后,周婷对政事知道的更多,胤禛把书房就设在了她院子里,夜里忙得晚了,她还亲自给胤禛磨过墨添过茶,这事儿就是在他书桌上瞧见的。
胤禛舒展开眉头,吐出一口气来:“凡举令行事须得长久无害方才可行,你亦明白这道理,官员却只怕丁户骤减米价不降,提出这样的昏聩的主意来,说无为无能也不为过!”他说着捶了下腿,这也是气得很了,若是停了海上贸易,那一年税收要少多少,这里旱那里涝该用什么去填补!
周婷给他拍胸口顺气儿:“爷可别为了这些气坏了身子,这些道理汗阿玛定能明白,爷写了折子上去汗阿玛自有定夺。”再有想要上进的心,无奈连个副手都不是:“冯九如不是说要亲去外洋的么?爷不若问问他去?”
就算他不知道,那冯氏肯定也是知道的吧,后世同现在千差万别,周婷知道的有限,不如让胤禛去问知道的人,他听了点一点头:“之前他来回了我说要造船,我是允了的,上回还说试水,不知现在如何了。”
周婷差点儿惊掉下巴,那冯氏是真的决定要出洋啊。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胤禛吁出一口气来,夜色浓起来,灌木里头的萤火虫缓缓飞舞,胤禛出了心里这口气反手握住周婷的手:“好容易跟你走一回,竟还说起这些来。”他已经比过去早了许多年,此时切不可心浮气躁。
周婷微微一笑,眼睛里头印着萤光,手软软的拍着胤禛的背:“爷同我还见外?”说着身子就靠了过去,侍候的人全退得远远的,亭子里两条人影搂在处,胤禛心头欲动,大掌裹住周婷的手凑过去:“咱们回屋。”
比起周婷的气定神闲,妯娌里早已经炸开了锅,这回秀女里头,就有一个谁家都不想沾手的人,已经致了仕的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女儿年氏。
满蒙汉三旗选秀,只要看排序就知道皇家的根本是在哪儿了,先满次蒙最后才是汉军旗,满族姑娘们头半晌就先进了宫,由嬷嬷们领着一道道的过关,再后头是蒙旗秀女,最后才是汉军旗的。
经了前头那两轮,年氏还是硬生生让引她的嬷嬷眼前一亮,可见生得如何了,再一看绿签子上头那一长串的官名,太监嬷嬷们收敛了动作,待她客客气气的,等拿了荷包,更是面上带笑。
年氏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些口音的官话说得份外好听:“劳烦嬷嬷了。”
两个嬷嬷连称不敢,等她躺下去验身的时候,那动作也放轻柔许多,全好了还扶她坐起来整理衣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