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班一加，就到了五十开外。
周一上午出成绩，班主任把成绩表贴在班门口，她看完之后，一上午都没有开口说话。
或者说，大部分同学都是这副自闭的模样。
陈清鱼一个人坐在后排。
相反，她考得很不错，就连数学都发挥稳定，踩着及格线，总分排在全年级第二。
甚至可以说是她这段时间考得最好的一次。
陈清鱼这个人，沉闷又无趣，几乎没有兴趣爱好。大家的网课是游戏看剧追星，她不喜欢追星也追不下去剧，上网课闲下来，就找纪录片看——知鱼正在筹备新的主题，她喜欢在纪录片里找灵感。
还看了几本他们分享过来的。有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过还好，不至于沉迷。
若说真的静下心来做了些什么，也无非就是练了练许久没碰的钢琴，摸了会儿尤克里里。哦对，陈父最近太闲，迷上了多肉，最大的愿望就是解禁后往花鸟市场走两趟。
当初几个小伙伴在群里听见她的描述，也沉默了许久：这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吧。
只是她心里太清楚，当别人都在放纵自己的时候，她的自律，便成了可贵的武器。
娱乐，永远只能充当生活的调味剂，而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
她很庆幸她还有自律。
学校中午禁止学生出校门，分成两个教室午休。
刘静仪虽然心情不好，还是过来找了她一块吃午饭。
陈清鱼考得好，但她并不嫉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清鱼寒假有多努力。
有好几次，陈清鱼都提出和她一起制订计划打卡。是她自己不争气，打卡了几天没坚持下去，所有的计划都不了了之。
若不是她寒假放纵自己，每天一觉睡到十点，又沉迷追
星，一天换一个叫哥哥，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自己的果子，含着泪也要吞下去。
她只是不甘。
恨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拿到手机就没日没夜——明明为了节约时间，都剪去了一头长发。怎么疫情一来，就变了个人？
国家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可她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
她辛辛苦苦读了十二又一年的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好迷茫。
陈清鱼已经放下了碗筷。
刘静仪小口小口吃着饭，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难以下咽——她甚至想，如果天台上没有足足三米高的围栏该多好？她轻轻一翻，就可以跳下去了。
想着想着，饭咀嚼出了咸味。
陈清鱼被她吓了一跳——食堂实行分餐制，禁止两人面对面坐，吃饭必须坐同一边，中间隔一个座位。她看不清刘静仪脸上的表情，只是发现吃着吃着，身边的刘静仪小声地抽噎起来。
她小声开口：“静仪？”
她轻柔的声音却是打开了女生的泪匣，她捂着脸，眼泪却来势汹汹：“我好想喝一点点……”
“杀千刀的学校不让点外卖……”
“我三个月没喝奶茶了……天天掰着手指头等开学，我钱都准备好了……”
“呜呜呜我要死了……让我去死吧呜呜呜……不喝奶茶我会死的……”
太丢人了，她流着泪，心想。
明明是为考试失利而难过，怎么一开口就是奶茶？没有奶茶喝会死吗？
……好像是会死。
陈清鱼垂着眼，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
午后一点，程清昀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写论文。
网课上了两个月，天天盯着屏幕，他眼睛都要瞎了，于是回归传统，拿起了纸笔。
只是在这令人困倦的午后，又是统计图表又是英文单词，他快失去意识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设置了提示音，只有微信的消息会在主屏现实。而会同他微信聊天的，只有一个人。
程清昀眼前一亮，睡意去了大半，滑开锁屏——
【失散多年的小鱼妹妹】你在家吗？
他回了两个问号。
那边秒回：你还想要女朋友吗？
……
程清昀陷入了沉思。
这个
语气，怎么看怎么不对。
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模？她一模没考好？
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回：我只要一个女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五点半，放学。
中午提出晚上不想吃饭，刘静仪怅然若失地坐在座位上。
陆心怡他们早已离开，陈清鱼也不在，她走得匆忙，一说放学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第一次没和陈清鱼一块吃晚饭，她很不适应。
不一会儿教室里便空了，她来到排名表前，眼泪又要涌上来。
后门被人推开。
她慌忙伸手去擦，却在回头的那一刻怔住——陈清鱼拎着四杯一点点，冲她招了招手。
她声音哽咽，脱口而出：“爸爸！”
陈清鱼：“……”
作者有话要说：作文题……好像是湖南的？当初看到这道题非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