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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8(2 / 3)

着点!要是敢辜负她,我随时把她带走。”

“怎么可能?”

封云回握着安然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美女野兽、鲜花牛粪……一万句唾骂盘桓在穆永年心头,但他最终只能在牙缝里憋出一句:

“新婚快乐。”

汪姿也去看了叶安然的个人艺展,感慨良多。在叶安然离开后,左青禾就解散了画室,从此销声匿迹。叶安然的如日中天,对应着左青禾的沉寂泯然。惦念曾经左青禾对她的栽培,汪姿开始到处打听左青禾的下落。问遍所有人后,她最后决定去找粱蝶碰碰运气。

她在课外兴趣班找到粱蝶的时候,粱蝶正在训斥学画的小孩子。

“老师,有个大姐姐找你。”一个小孩举手。

粱蝶抬眼一看,汪姿穿着高定的日装,站在门口,光鲜亮丽,一如从前。粱蝶嗤笑一声,现在,谁会相信这个女人曾经也不过是她的小跟班?

“汪女士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粱蝶道。

汪姿知道她处境不好,没有和她计较。

粱蝶也直接问了:“你来做什么?”

“我在找左青禾老师,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汪姿道。

“左青禾……”粱蝶沉顿片刻,嘲笑一声,“画室解散,林静娴借着他的门生名头,嫁入豪门、你继承他的‘衣钵’,也春风得意。现在,他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用了吧?还找他做什么?”

汪姿微微皱眉。她本来不想再提旧事的,但:“当初,耍手段翻船,导致画室解散的人,是你吧?”

那天的闹剧之后,粱蝶走到哪里名声臭到哪里。业界没有她的位置,如今她落到靠给小朋友办补习班谋生,也是自作自受的:

“但怎么在你嘴里,你反而成了我们所有人里最无辜的了?”

粱蝶神色一僵,语气又冷了一点:“是我耍手段。但我只恨自己手段不够狠!不像叶安然,翻脸无情,直接就踩着左青禾上位!不然,我现在怎么会……”

粱蝶没说下去。

汪姿看她过了这么久,还是一副努力想要平静,实则意难平的样子,只摇摇头:“你总是想针对叶安然,但她其实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对手。不能释怀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而已。”

“你!”粱蝶恼羞成怒。此时她身边一个小孩打翻了画架,立刻放声大哭起来。“闭嘴!”粱蝶转头怒骂。

小孩吓得一愣,然后哭得更大声,吵着要回家。

粱蝶一滞。继而神色晦暗。曾经她主持着一场场宴会沙龙,身边衣香云鬓,名流交错。如今这些哭闹的小孩,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她已经享受过坐拥名利的滋味,再难以忍受这样平庸的生活。

但可惜,如今任她如何意难平,余生却都只有黯然了。

粱蝶心中越发灰暗,勉强撑着最后的架子,打发了汪姿一句:“我不知道左青禾在哪里。”

汪姿叹叹气,也放弃了。她越来越有些害怕地预感到,她再次听到左青禾的消息时,恐怕会是“昔日艺术大师,被发现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样的新闻了。

而她遍寻不到的左青禾,早已经在自我放逐,放弃了自己的艺术生涯。

一开始,左青禾发觉只要一提笔,他脑海里就只有叶安然离开前悲伤的泪眼。他无法拿笔。然后又发现,他也不需要拿笔了。

时代改变了。

被叶安然改变了。

叶安然定义的艺术,已经没有任何绝对限界。只要你说这是艺术,那这就是艺术。只要你的作品得到认可,那它就有艺术价值。在无比广阔的创作空间中,叶安然只给当代的艺术家,设定了唯一一条准则:

艺术家必须抛弃过去对艺术的定义,去超越那些他曾经为艺术划定的准则。

所以,他的时代在叶安然横空出世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如果叶安然还在他身边,他应该可以和她一起去继续创造、超越。但她已经走了。

被抛下的左青禾,只能像一只独自迁徙的孤雁,去追逐叶安然的轨迹。在她停留过的城市停留,在她留下的作品前徘徊。

直到他看到了叶安然在伯尼特港的作品,名字叫《光影时空》。

这次,他看懂了,她是在画封云。

恍然回顾,他终于发觉原来她所有作品,都是封云。

——正如曾经的叶安然,绘制的素描,都是他。

左青禾再一次在苦笑中泪下如雨。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痛了的,但此刻才发现,他的痛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在他像游魂野鬼一样的追逐中,变得更加缓慢且深入骨髓罢了。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可以放弃画笔,但不甘心放弃她。

而他爱的人,早已转身。

左青禾终于停下了。

他选择了与世隔绝,自暴自弃。在濒临崩溃边缘时,左青禾回到叶安然曾经的公寓,翻开了曾经叶安然画他的那些素描,想要抓住最后一点往昔的余温。

然后,他领悟了一些东西:曾经安然把他奉为神明,压抑自己,卑微地爱着他。如今,不过是倒转过来而已。

既然曾经的叶安然,可以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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