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灵零停在原地等着，等了一会，没听着莫娘说话。
她只看见莫娘温顺且半垂的头。
“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你说啊，都开了头怎么不继续说了？”
俞灵零手摸下巴：
难不成莫娘的爱好是当谜语人？
“青楼”门口，张灯结彩。
紫蓝衣裳的女子对莫娘那片刻的凝滞浑然不觉，她拉着莫娘的手，兴致勃勃地冲进楼，想要见见她们新招进来的姐妹。
“青楼肯定要有花魁啊，让我看看谁最好看，谁最好看谁当咱们帮派的花魁，以后打出名声去用她勾引新人！”
小楼前院一楼。
俞灵零盘腿坐在黄梨木椅子上。
出现在她面前的姑娘越来越多。
但是……
“啊嘁！”“啊嘁！”“啊嘁！”
空气浑浊，香粉胭脂的味道杂乱混合在一起，让俞灵零没怎么受过刺激的鼻子出现了敏感反应。
她皱着脸，连续不停打大喷嚏。
“噗呲——”
挤挤攘攘的姑娘中，有谁因为俞灵零的反应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俞灵零朝人群看，并没有那种让她一看就想大喊美人贴贴的姑娘。
俞灵零：失望.jap
莫娘窥见面前女子微微皱起的眉头，绷紧心弦，“按照楼主的吩咐，今日一日青楼就招收了一百二十人……”
“今天一天就招到了一百二十个人？那么多？加上昨天好像有……一百……”
“加上昨日一共是一百五十七。”
莫娘在俞灵零脸上浮现思索神色时精准报数，“因为楼主看重莫娘，账房先生也将清算人数一事交莫娘办，先生说，昨日人多，却多是观望，少有报名。”
即便如此，莫娘也心知，两三天招收如此多的人，很迅速了。
她声音和表情却愈发恭顺：“姐妹们拜托莫娘请示楼主，这两日新入楼的姐妹们如何安置？楼里人也差不多齐全了，楼主什么时候开始让客人上门？揽客的规矩又是怎么一个章程？可有……”
俞灵零没想到，不当谜语人的莫娘，一下子就把一大堆问题丢过来。
她仔细捋了一下莫娘问的一大排问题，先夸莫娘是个好用的工具人，再下决定，今夜就开张。
“既然提示人员已经到位，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开张好啦！”
莫娘低垂的脑袋下，盯着地面的眼神微微一滞。
“先出去！出去出去，大家出外面去！”
俞灵零的鼻子再也忍不了，又大喊，“账房，你是打算熏死我上位吗？怎么给大家买那么刺鼻的香粉？你就不能买好的，又不是没钱！”
二楼冒出账房［乙一］脑袋：“楼主，那些呛你鼻子的香粉是姑娘们自己买的，我们也觉得呛人来着……”
俞灵零捏着鼻子，怒视他。
账房［乙一］：“属下懂了。现在就去买不呛鼻的上好脂粉。”
人群边缘的龟公下仆互相使了眼神，齐齐往门口堵。
莫娘注意到这点，袖子里的手紧攥至发白。
青楼前院的前方是街道，可后头后院好几进，有空地，还大把。
一大群人出现在后院空地时，独占一座左偏方向小楼的老大夫摇头晃脑，将他房间的门窗关上了。
小药童平一指不仅没关门，反而将窗户打更开，坐在窗台上看热闹。
坐的高，看的远，平一指就看见一开始那道显眼的蓝紫色身影和其他人远远隔着，嘴唇的位置偶尔动动。
他呲笑一声：
时不时捏鼻子扇风，都开青楼了，也不知在嫌什么。
平一指注视着远处，突然，他一直在空中晃荡的脚一停。
那边乱起来了。
下一刻，小药童直接从二楼打开的窗台往下跳，落地，快速往空地方向跑。
“小童，早些睡，有些事也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家伙该看的。”
老大夫思来想去，叮嘱一声，可没听到孩童的回呛声。
他推开窗，见到平一指还没跑远的背影。
老大夫：“……逆徒！”
小药童平一指快跑到人群边缘时，四周乱遭的很，到处都是尖叫和乱跑的人。
他正撞上一脸恍惚被挤到人群边缘的俞灵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平一指想想今早和师傅一起从叫账房手中领走的两百两金子，选择向对方问好。
“见过楼主。”
脑子是晕乎的，俞灵零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话，反应就有点慢半拍。
声音是从矮一点的地方传来的，俞灵零低下头，看到个小男孩站在面前。
是个小黄点。
这个身形和声音……
俞灵零十分肯定：“小药童啊，你怎么在这里？”
平一指站在俞灵零面前，别人看着，就是个看着一板一眼的乖巧药童。
他总不能说：我是远远看着这边乱起来了，过来看戏的吧？
“我和师傅听到这边有很大的响声，师傅腿脚劳累，让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我帮忙。”
俞灵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