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为桑岛花的少女味道的确不同寻常，鬼舞辻无惨无疑活了很长时间,可就算他翻尽这千多年的记忆,也不曾找到和眼前这个少女味道一样的人或鬼。
该如何形容她的味道？
在这世间,哪怕是高峰积雪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万物皆有气味,就算是作为鬼的食物的人类，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也会有些许差异,但基本也都是属于人的味道。
可她身上的味道不属于人，不属于鬼，也不属于这世间其他的生物。鬼舞辻无惨分神想道：或许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样荒谬又缺乏根据的想法从他脑海中掠过,很快便泯无踪迹。他当然不知道，这个颇为荒唐的想法居然真的触及了真相的一部分。
“是你。”
花在两个鬼的口中得知眼前这个人,不，鬼的存在,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现在，名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有些意外，你居然愿意跟着鬼过来。”
他说话时有种不急不缓的优雅，嗓音如同只在黑夜里发酵的红酒。
他的意外并不奇怪，的确,哪怕是自身的味道无法激起恶鬼的食欲，和杀伤力惊人,同时性格也大多暴虐的鬼待在一起也不会是一个好主意。
“很奇怪吗？”桑岛花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们口中的大人是怎么样的……鬼。”
鬼舞辻无惨微眯起眼,一字一顿：“哦？那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瞳色红的发亮但过于清透，花无法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
“你能把人变成鬼？”花问。
鬼舞辻无惨反问：“你不知道？”
桑岛花点头：“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鬼和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只是其中一方以另一方为食。”
鬼舞辻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确定什么，从她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突然发笑。
花只是看着他，一直看到他收回自己的笑容。
“呐，你想变成鬼吗？”鬼舞辻的眼中有种恶意的嘲弄，“多么冷漠的小姑娘啊。”
被说作是冷漠的桑岛花并不觉得生气，她平静道：“我还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是因为有在意的人类？只是因为有在意的人类吧？”
桑岛花没有遮掩或是被戳破心思的羞恼，她坦诚点头。
鬼舞辻无惨说的不错，倘若当初带她回去的不是人，是鬼，她也说不准自己会站在那个阵营。
我以前一定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家伙，她这样想。
鬼舞辻的头微动，歪到另一边，他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只有他胸口高度的少女，目光之锐利，仿佛是要透过这人形的躯壳看到其内里的模样。
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愿意来这里，恐怕不仅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吧？”
这样说着，鬼舞辻无惨走近桑岛花，既然已经决定将她变成鬼，他便没有打算征询她的意见。
他伸出手。
“你想把我也变成鬼？”
那双翡翠般的眸子在暗淡的森林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鬼舞辻无惨的动作顿住。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花轻声道。
在她说这句话时，从身体深处出现的危机感让鬼舞辻无惨瞳孔一震，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会儿后，慢慢收回。
哪怕是当初面对那个灭鬼人都不曾有过的……恐惧？
一定会死的，如果真的那样做。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情绪一升起便带起了强烈的羞耻和愤怒。
“喂喂喂……”
“会死的，”少女就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所想，又像只是说出可能的后果，“会死的哦。”
两个人都知道，桑岛花话中指的，可不是她自己。
许是愤怒到了极致，鬼舞辻无惨反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额头和脖颈出崩出的青筋却表露出他极度激烈的情绪。
最令他感到愤怒的是，眼前这个引起他情绪变化的少女却始终一副冷淡镇静的模样，愈发将他衬得落于下风。
明明他才是那个活了千年多的鬼。
“你很害怕死。”少女并没有错过之前这个鬼眼中的恐惧，她重复了一遍，“呐，你很害怕死诶。”
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语气中有几分疑惑。
鬼舞辻无惨最为忌讳的词句，“死亡”绝对可以位列前排，可这个大胆又无知的少女却四次提到了这个词。
那克制不住的杀意让他的手颤抖起来，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半点淡去的迹象：“谁会不怕死呢？还有……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花闻言，真的很细致地看向这个鬼的脸，从眉看到唇，非常认真。
“暂时不像。”她回答。
暂时吗？
这个词落到鬼舞辻无惨耳里，威胁满满。
他道：“听累说，桑岛小姐有很强的愈合能力？”
虽然不是真的从累口中得到这个消息，而是通过感知，但这种说法也算不得错。
桑岛花点头承认。
“应该不止这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