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个老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手中的泔水桶也掉到了地上,从那桶中溅起来的烂菜便又沾到了他的脸上。
可这时的他也顾不得了,只因为他出门倒泔水刚一抬头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差点扎到他的脸上!
于是他就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出现在这条巷弄里的一队人,那都是拿枪的,长枪短枪机关枪,那黑洞洞的枪口代表了两个字儿——阎王!
“码头在哪个方向?”而这时那个差点就把刺刀杵到他脸上的人还问话了。
就那个人一问话吓得那老头又是一哆嗦,大脸蛋子、大嘴岔子、大眼珠子!
“——”老头听懂了问话,他嘎巴了一下嘴,因为过于紧张他已经无法说话了,可是求生的本能却是让他们伸手往北面一指。
他的手往西面指呢,可是他的脸却始终对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呢!
万幸的是,那人问完了话并没有顺手给他来了一刺刀直接就往前跑去了,反而就在那人身后另外一个用短枪的人,顺手把他的那破泔水桶一提放到了一边。
然后,那些人便拿着长枪短枪接着跑,留下了不知所以然的老头。
“刚才好象把那个老头吓尿了,嘿嘿。”那个大脸蛋子大嘴岔大眼珠子幸灾乐祸的说。
“滚特么犊子,那是泔水崩裤裆上了!”后面那个帮着挪泔水桶的人说道。
“全都闭嘴,不分啥时候!”这时后面有人又是一嗓子,于是队伍人语静默唯有脚步扑通。
前者,大脸蛋子大嘴岔子大眼珠子的那是虎柱子,后面说“滚犊子”的那是马二虎子,而第三人则是王老帽。
商震他们也不知道蚌埠的码头在哪里,他们也只是根据路人的指点穿过市区一个劲的往北面跑。
只是这蚌埠委实不小,他们穿街过巷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却依旧看不到前面变得空阔起来。
前面变得空阔那是啥意思,前面应当是淮河那就是水,听说淮河挺宽的,那要是能看到前方有豁然开朗,那岂不就是到了河边?
这么乱跑可不行,商震心里正想着呢,就见街道旁边却是又有百姓出门来了。
也是那个人反应慢,商震冲的又很快,商震几步叨了上去就是一伸手,那人才看清有一帮人拿着枪奔自己来,他转身就跑终是慢了,却是被商震一把就揪住了衣服领子。
“码头在哪?”商震大吼道。
虽然说目前没有看到日军,可是作为百战老兵的商震却最明白时间的重要性了。
有的时候也只是片刻那就是生死之间。
这回可能没有那到严重,可是抢前抓早总是对的,那总比真到了危急时刻抓瞎儿强吧!
“在、在——”商震听着那人说话就憋得慌,而随即他便醒悟,自己把那个人的后脖领子揪得太紧了!
果然,商震松手之际,那个人便说了出来:“在那头,过了这个巷子就是!”
商震不撒手,那个人便把手往西一指。
而当商震把手松开,那个人却是比先前被虎柱子吓到的那个老头麻溜多了,“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商震自然也不会再理会那人,他一挥手带着人就往左面的那个巷弄口跑去。
巷弄狭窄,这回却是连一驾马车都过不去了,没奈何,坐在后面那驾马车上的几个女子也都跳了下来,好在一共就两个孩子,大人倒也抱得过来。
巷弄两边都是高墙偏偏又曲曲折折,别看商震他们人少,可是倒也跑出了咱们队伍势力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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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商震在又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他便透过巷弄看到了前面的大马路。
上了大马路就应当能看到码头了吧,也不知道这冬天的船是不是有桅杆,商震那是地道的东北人,他还真就没有看到过南方冬天行船是个什么样子。
而当商震真的冲出小巷口再向左看时就见那左侧大马路的尽头却正是大船小船和桅杆。
“终于到了!”商震叫了一声撒丫子就往那淮河边上跑。
现在商震那可真是一“骑”突出了。
在他想来,早到了淮河边上“抢”上一条船,先把“窝子”占了,那也跟战斗时抢了制高点一般,那心里就不慌了。
只是正当商震愈发提升了速度之时,他忽然就听到身后虎柱子高喊了一声,然后便是“他他他”的花机关的射击声!
哎呀不好!跑得正急的商震紧忙一收脚,可是他跑得正急如何又能马上收住?情急之下他一脚就踹在路上凸起的一块石头上。
这一下他可真的是使上劲了,他自己都觉得这一跺之下整条腿都麻了!
可是他又如何能够顾得上,借着那一顿之力他终是一个急转身卧倒,而同时他手中的那支盒子炮就已经以肘为支点架了起来。
要说商震这跺脚转身卧倒架枪整个动作那也是一气呵成了。
只是他转身之际就听那花机关“他他他”的响,还有那三八大盖“啪”“啪”声,可是他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要说这种事儿或许能难得住别人,可商震这个老兵却已经瞬间醒悟这是咋回事儿了。
这肯定是跑在后面的自己人和敌人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