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没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梁。”两天后,树林里,高雨燕幽幽的说。
高雨燕这么一说,坐在她身旁的商震和坐得远了些的于作龙、白展就都看向了她。
时下就关于“九一艺范儿了:“你们打了数不清的仗,我走过了数不清的城市,我的身体在异乡流浪,可是我这颗东北人的灵魂却无处安歇。”
“哎呀妈呀,真酸,还灵魂无处安歇。”白展又撇嘴了,而这回说话音儿就高了起来,“到哪儿不是家?”
“谁能跟你比,你就是特么一个偷儿,你可不是到哪都是家。”于作龙气道。
“怎么说话呢?”白展不乐意了。
“行了,都消停点儿吧,葫芦回来了。”商震说道。
商震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葫芦二叔家久呆,葫芦他二叔给他们弄了点干粮他们便又跑了出来。
不过有葫芦这个当地人,虽然说他们暂时居无定所,可是葫芦却总是能带他们在各村找到吃的。
葫芦他家是方圆几十里的唯一铁匠铺,哪家不得用农具,葫芦别看闷不作声,可是认识人倒是不少的,刚刚葫芦那是又到前面的村子打探消息去了。
“在这个村子里又有新发现了,不,也不是新发现,旧发现。”葫芦跑进树林时那是呼哧带喘的说,“又看到白灰写的字了!”
“嗯”商震心里一动便说了一声“走”。
五分钟后,商震他们躲在了一道篱笆后面就都抻头往前方瞅。
那篱笆围着的是一个菜园子却是在村外,这个时候是冬季,园子里虽有少许贴地的绿色但却绝遮不住他们的视线。
他们的目光越过那篱笆墙就正好看到村头那户人家的房山。
房山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那房山头上却是赫然用白灰写了两个大字“蕁蔴”!
“这地方产麻吗?这特么的都赶上万金油和仁丹的招贴画了!”白展气道。
他有点搞不明白,商震在听到了白灰写的“蕁蔴”后从葫芦他二叔家出来,可是带着他们马不停蹿的连跑了好几个村子了,结果是,五个村子倒是有三个半都写了“蕁蔴”。
之所以说是三个半,那是因为葫芦打听来的消息说,当时有一个人用破苕帚头儿蘸白灰正往人家房山头刷字呢,结果却是让那家的一个老太太给骂走了!
葫芦这个人本身性格就发闷,他打听了个大概就回来了,商震再问葫芦些关于刷字的那个人长啥样,葫芦压根就没有问。
而当商震只带着葫芦再去打听时,他们却是远远的看到有伪军正在那家“替他们”问呢,这他们咋还敢往上靠,便也只能再次远遁。
现在他们却是又看到了那“蕁蔴”的字样,到了这时,别看白展在那顺嘴胡咧咧,可是他也看出不同来了。
“这不会是你们的人在寻找你做的暗号吧?”这回高雨燕终是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商震眼中有了笑意,可是他并没有表态,他以自己的一惯的“木讷”辜负了那几个人的期待。
“都说葫芦是闷葫芦,我看你也是个木头疙瘩!”白展又在一旁勾欠了。
商震转头看着白展道:“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白展没听明白。
“我懒着和你一般见识,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惯着你。”商震淡淡的说道。
“你,你啥意思?”白展先是没听明白,可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道,“你威胁我!”
商震没有再理他,不过这回他终是笑了,如果不是现在时间地点不适合,他肯定会仰头大笑起来。
而这时白展也终于确定了,看来这白灰字就是王老帽他们找商震留下的记号。
商震怎么就确定那两个字是王老帽他们写的呢?白展开始思索。
他自忖商震他们有什么事儿从来都不背着自己啊,从南京城里出来的时候大家也只是说要去蒋王庙,没有约定什么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字是他们留的?”白展就问。
“你要是想走现在就走,你要是不想走以后你就别烦我。
这一天天的硌应死我了,磨磨叽叽跟个娘们儿似的!”虽然商震已经确定,那“蕁蔴”代表什么了,虽然他很开心,可是他也实在是不想让白展再烦自己。
白展嘎巴了下嘴,这回终是不说话了。
既然商震确定是王老帽他们在联系自己这几个人了,那要是会合之后自己再这样絮絮叨叨的,王老帽他们可没有商震的好脾气。
“就两个字也没有说他们在哪啊,咱们上哪去找?”于作龙这时有些犯愁的问。
只是没等商震回答呢,这时他们突然就听一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现在是敌强我弱,若是原来他们听到枪响那肯定是要躲避的,可是这回商震却又笑了。
“走吧,应当能会合了。”商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