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有三十多名日军冲进了那片废墟之中。
于是从山上下来的黔军在左翼,王老帽他们三个在中间,商震他们在右翼对那伙日军便形成了合击之势。
只是就当那些日军以为那些废墟可以作为掩体能够与中国士兵一战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那个却是用自己的行动彻底打掉了日军的幻想。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长得黑黑瘦瘦的个子也不高的乔雄。
乔雄竟然又搞到了几发榴弹,他把掷弹筒在一个趴了架的房屋后面架了起来,然后那榴弹就带着呼啸的声音向废墟中的日军砸去。
子弹打不透断墙也穿不过瓦砾堆,可是作为曲射武器的掷弹筒所射出的榴弹却可以划着弧线飞到那障碍物的后面。
时下的中国虽然贫穷,但是民间很注重技术的传承。
一般来讲父亲干哪行,儿子基本上都子承父业。
父亲是个木匠,儿子那就是一个用刀锯斧刨的。
父亲是个吹喇叭的喇叭匠,那么儿子肯定也会打镲。
父亲若是一个锔锅的,儿子那也是一个会磨剪子戗菜刀的。
于绝大多数的老百姓来讲,说能发大财又能有几人,就是这一辈子能发几回小财,可是谁见过有外财的人真正能够把生活过得富裕。
于普通百姓来讲,谋生所依靠的更多的还是手艺。
正所谓钱不能花一辈子,可是会一个手艺,却可以一辈子不饿死。
而当乔雄发现自己在用掷弹筒方面有天赋的时候,他真的就对如何使用掷弹筒上了心。
他琢磨出了日军的制弹筒,最远可以把榴弹射到三四百米外,最近也可以打到二三十米以内。
那么,当日军藏在那废墟之中时,他那几颗榴弹就成了压垮那些残余日军做抵抗最后的一根稻草。
当那榴弹越过瓦砾堆在瓦砾堆后面轰然炸响的时候,本还想负隅顽抗的日军,便醒悟了过来。
有日军在那爆炸声过后从瓦砾堆后闪现,而这时商震他们手中的盒子炮花机关就将对方打倒在地。
于是乔雄所射出的榴弹就像古代皇家围猎时敲的那个锣那面鼓,日军便成了被围猎的山林间的野兽。
当那些野兽被锣声鼓声所惊扰,在山林之中奔出的时候,手拿自动武器的商震他们就成了手执弓箭的武士。
有日军眼见无法逃跑便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大吼了起来,那意思无疑是想与中国士兵打白刃战。
“有子弹不用,傻逼才和你们拼刺刀!”马二虎子骂了一声。
这时中国士兵的枪声便再次响起,最后几名日军中枪倒下摔倒在那瓦砾堆上,那情形就仿佛抢家劫舍的强盗,最终被打死在自己的罪证面前。
商震他们开始在那废墟中搜索,战斗结束之时,对日军进行补枪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过程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乔雄却兴奋的大叫了起来,直接奔那些从山上下来的黔军去了。
黔,贵州的简称,地处云贵高原,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
黔军,来自贵州的一支杂牌军,一共也只派出了几个师的兵力。
而像乔雄这样在淞沪战场上被日军击溃变成了溃兵的人,没有客死他乡是多么的幸运,他见到家乡人又怎么可能不亲切?
至少商震他们就是这样想的,他们也没有把乔雄当回事儿,却是接着打扫战场。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不远处的乔雄突然大叫了一声,就往北面跑去了。
乔雄跑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被脚下的一块砖头绊了个趔趄,他却奋力加快了脚步维持住平衡不让自己摔倒,然后依旧一溜烟的往北面跑。
商震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王老帽冲钱串儿使了个眼色,钱串儿便向黔军的那些人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钱串儿走了回来,商震他们这些人便齐齐看向了钱串儿。
“这个是就是乔雄原来的军队。”钱串儿低声的解释。
就在商震他们“哦”了一声的时候,钱串儿却是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很不巧的是他的亲哥也在这里,不过刚才在下山打鬼子的时候被鬼子给打死了。”
就钱串儿的这句话直接让商震他们除了虎柱子以外的所有人脸色或多或少都变了一下,楚天的脸色又有些发白,而商震则是垂下了头。
“真可怜哪,亲哥俩只隔这么远,到底没见上一面。”在一片静寂中,倒是虎柱子感叹了一句。
虎柱子的话无疑让楚天的脸色变得更白,商震的头也垂得更低。
“你个虎逼玩扔不用你在这可怜别人,你去给我看看那个小日本的指挥官有没有望远镜。”王老帽就在旁边说道,顺便还骂了虎柱子一句。
对于王老帽骂自己虎柱子并不在意,在他看来,那要是王老帽一天不骂人,那嘴上就得长痔疮!
只是虎柱子并不知道,现在他们这伙人里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一件事情。
目送着虎柱子走远了,这时王老帽才说道:“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这件事是哪件事他们当然知道,因为真的只瞒了虎柱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