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贼,老家鸟儿,老家屁,这都是东北人对老麻雀的称呼。
老家屁是说麻雀总会叽叽喳喳的叫。
老家鸟儿是说老麻雀比小麻雀年长。
而最有意思的则是说老家贼,那是形容老麻雀比小麻雀要奸要狡猾要有心眼儿。
一般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有麻雀,麻雀在与人类的相处过程中也学会了趋利避害。
东北人家,尤其是小孩子在捕捉冬天里的麻雀时,都是用小棍支起一个筛子,小棍上再系一根绳子,人则是手中攥着绳子在不远处躲着。
那筛子下面撒了大米、草籽儿,小麦等吃的。
冬天里麻雀找不到食物,自然就会跑到那下面去吃。
只是老麻雀边吃那还是边警惕着的,当你拽掉下面的木棍筛子往下扣的一刹那,老麻雀就会在筛子扣下的刹那飞出去。
那老麻雀压根就不往筛子中间去,它只在边上啄食。
这就是老麻雀对危险的一种防范,所以被称之为老家贼。
而老家贼这个称呼用到人身上时,自然是形容经阅历丰富的那些人。
当然了,这个称呼既谈不上贬义,也谈不上褒义。
而当商震和杜满就趴在那山顶的边缘往下看后不久,他便体会到了,王老帽就是一只老家贼!
山下日军对东北军的残兵溃卒的追杀并没有结束,虽然山下的山谷中也有山石,可是由于他们现在是在制高点上看的,就相对要清楚许多,而商震在随着杜满观察山下的情况时,就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本来是一名战士,现在却成了一名旁观者,这种滋味绝不好受。
这种情况又象在看一部戏,那戏中的事与每个中国人都切身相关,你说我就是一个旁观者,说我就是观众我就是不入戏,这现实吗?
而人家王老帽就躲了,人家不当这个观众人家也不需要入这个戏。
那你说,人家不就是个老家贼呢?
商震没办法了,他也只能在这里挺着。
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冬天的太阳早已西斜,没有了一点温度,大山在夕阳下脱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阴冷,便如此刻一些注定无法逃脱日军追杀的东北军的心情,便如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商震的心情。
远处依旧有东北军溃兵奔跑的灰色的身影,而日军则已在进行最后的搜索了。
很显然,日军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在后追击,正如商震他们先前所进行的战斗一样,日军派出了小队兵力对溃兵进行阻杀。
为了观察的更清楚,商震使用了望远镜,以现在他的位置那望远镜自然不会对着夕阳产生出反光,他也就不怕被日军发现。
虽然说望远镜在视野上有限制,但是面对特定的点就变得清晰起来。
商震看到两名东北军士兵拿着枪哈着腰在雪野上匆匆的跑步,而这时在那稀落的枪声中商震便看到其中一名士兵便扑倒在地,不用问那是中枪了,而另外一名士兵则借着地面岩石的掩护躲了开去。
商震向那名中弹的士兵仔细望去,日军的那一枪也只是打伤了他那名士兵,正在地上翻滚了。
商震的心便纠结了起来,他再将望远镜轻轻的一挪,便看到了几个日军的身影。
很快便有日军士兵扑前了,就在商震以为那日军士兵会再次向那名已经负伤的东北军士兵开枪给他一个痛快的时候,可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形,证明他错了!
他看到,就在日军追到那个负伤的东北军士兵的时候,日军并没有开枪,一名日军士兵端着枪就向地上的那名士兵刺去!
在这一刻,虽然商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还是觉得心中一颤。
只是此时身处远端的商震也搞不明白那名日军士兵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对方是个新兵拼刺技术并不过硬,或者是对方以杀人虐人为乐,那名日本兵却是接着就向那名已经停止挣扎了东北军士兵连刺了两刀!
就是当这场抗战结束以后,商震始终也没有搞明白,同样是人类,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为什么这些日本人就一定要把中国人杀个干净?
可是现在商震只是感觉到了愤怒,他感觉到了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已经有跳动的感觉。
因为他激动,他感觉到自己握着望远镜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可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却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要冷静,凭热血杀敌只能杀一阵,要想长久的活下去,杀死更多的侵略者,那么他必须冷静!
只是商震并没有想到,作为旁观者入戏这也仅仅只是开始,他突然就听到枪声变得密集了一些。
由于望远镜限制了视野,他下意识的放下望远镜,这时便看到有一伙东北军士兵正从另外一个方向拼命的向自己所在的这座山跑来。
那伙士兵倒是让商震眼前一亮,因为他们人人有枪,并且人数与自己这伙人也是相仿,十多人的样子。
只是光和他们人数相仿有什么用,商震随即感觉到不妙了。
另外一个方向,刚刚那五六名日军也已经赶回来了,可偏偏商震却不能示警!
此时的商震就像拥有上帝之眼,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