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商震他们这支队伍进入到了一个山村之中。
这个村子人家还真不少,得有那百十来户的样子,甚至其中有一户人家竟然有着高墙大院,大院四角还有角楼,市院里面的房子那有好几栋,也是红砖贴面的。
所谓红砖贴面的房子是指本来是草房,可是为了取暖,在那土坯墙外面又起了一层红砖。
“我看咱们就在这家住得了!”马猴子边兴奋地说着边看向了王老帽和商震。
现在他搞明白的是这伙人中说的算的那是商震和王老帽,他没搞明白的是,这两个人中到底谁说了算。
只是马猴子固然兴奋,商震和王老帽却没有搭理他,两个人却正在看王老帽手中的一张摊开了却还是褶褶巴巴的纸。
“有吗?”商震问。
“没有。”王老帽摇头,“跑得太远了,这回还得靠咱们自己。”
他们两个看的那张纸是当初他们救那些个学生时冷小稚给他们留下来的路线图。
当时那些学生要徒步进关内,作为一个有心人的冷小稚就弄来了一张路线图,上面标着他们所要前行路线附近的城市村庄。
可是正如王老帽所说的那样,他们这回跑得太远了,他们奔赤峰去就已经进入了热河地界,冷小稚的那张路线图上又怎么可能有?
“钱串儿,小簸箕,你们带人去那个大户人家买吃的!”王老帽吩咐道。
“咱们用什么买呀?这么多人呢!”钱串儿有些为难地说道。
“用大烟换啊!”没等王老帽回答呢,旁边的虎柱子便插嘴了。
只是虎柱子才说了这句话,就被王老帽狠狠的瞪着眼珠子,忙又闭上了嘴巴。
现在他们这支队伍也20多人呢,山村里头一回进来他们这样一支队伍。
他们说是东北军的,可是偏偏好些人又穿了日军的黄呢子大衣。
山村里的村民正围着他们瞅着呢,甚至有几个半大小子就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的。
一听虎柱子提起了大烟土,无论是孩子和大人都抻脖向那驾马拉大车看了过来,你说虎柱子嘴快,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儿吗?
王老帽拿眼神就往那人群中扫。
他便注意到那些村民在看到了马车上拉着那么多的货物之时,便把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某几个人身上瞟。
而那几个人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马车上的货物可并不往上凑。
王老冒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又到胡子窝了吧?
“我说商小子,以后你要给这帮人讲纪律,咱们可是军队可不能这么随便搭茬儿。”王老帽转头说商震道。
“排长我哪管过这个呀,还是你说吧!”商震有些为难。
商震现在终于承认自己是这伙人的头了,可是他自认为自己这个头也就是临时的,也仅限于行军打仗,若说是吃吃喝喝军队纪律这些事儿,他哪有经验?
“行,等吃完饭我就给他们开会!”王老帽说道。
“那个那个——咱们不到那个大户人家里面吃饭睡觉吗?”马猴子凑过来了。
在马猴子理解他们这支队伍怎么说也是正规军,是打日本鬼子的,那到了地方上挑个大户人家吃顿热乎饭,找个热炕头,不是理所应当吗?
只是马猴子并没有想到,王老帽也只是翻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让你住你敢吗?”
马猴子可不是虎柱子,他一听就明白了,王老帽肯定不是让大家到老百姓家去住的。
虽然心里有怨念,可是他也不敢吭声了。
毕竟就在一开始商震他们这伙人搭车的时候,马猴子那张嘴可是没对商震他们说好听的。
而现在又变成了商震他们收容他们这几个人,他再乱说话那岂不是不知死活?
马猴子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王老帽不同意到老百姓家,尤其是那个大户人家去住。
而就在钱串儿带着人从那家买了不少的馒头大饼子回来之时,那家的主人便跟来了。
那是一个与王老帽岁数相仿的男人,当他得知王老帽是这支队伍的头的时候便满脸堆笑的开说了:“你看各位老总,你们是打日本人的。
这我们哪能让你们大冬天的睡在外面呢?
鄙人家里还是有几间房子的,你们这些抗日英雄能到我家住,那绝对是蓬荜生辉!
那就算你们不在我们家里住,哪怕是喝口热乎乎的土豆白菜汤,那也是地方百姓对你们的一片敬仰,说啥你们得也给我们这个机会呀!”
那人会不会说且不说,就是冲这份态度,都让商震这支队伍的人那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只是这种事情当然是轮不到普通士兵做主的,要么是商震,要么是王老帽儿,而商震又把这种事情交给了王老帽,所有人自然就看向了王老帽。
而这时他们就看到王老猫先是假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一脸正色地说道:“杀敌卫土那是我们军人本分!
我们东北军在少帅的领导下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面对父老乡亲的厚爱,我们只有严于律己,怎么可能到你们家里去住?
好了,就这样!”
说完了王老帽还像模像样的给那个男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