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上就黑了,远处的伪军已经停止了搜索。
而这时在一片树林里传来了低声喝问:“口令!”
树林外有人忙回答道:“打野!”还顺嘴问了声回令。
当树林里回了一句“摸瞎”时,这就是两伙人把口令对了。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十多个士兵拿着枪便钻进了树林。
而现在的情形就是商震所分派出去的两组人会合了。
树林外的,那是老球子那些老兵,树林里的则是商震所带着的那些新兵。
至于这“打野”“摸瞎”的口令那都是在分开之前商震随口定下来的。
“打野”那是东北话“打野食”的简略版,他们要到伪军那里去抢吃的那可不就是打野食吗?
“摸瞎”那是东北话里对“捉迷藏”的另类称呼,眼睛被蒙上去找人那可不就是摸瞎也就是瞎摸吗?
口令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信手拈来的,根本就无规律可循是绝不会让外人猜到的。
如果真的如同东北胡子黑话那样上句说“天王盖地虎”,下句必说“宝塔镇河妖”,或者跟对对联似的,天对地,雨对风,大际对长空,那就不是口令了。
“长官呢,哎呀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还寻思去接应你们去呢。”这是老球子在看到商震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时候的老球子很庆幸天色已经黑了,以至于他现在和商震站在对面他也只能模糊的看清商震脸庞的轮廓,否则就老球子的这张脸可真的就没地方搁了。
只是他没地方搁却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哎,老球子,你们弄了多少吃的回来啊?”那是李清风的声音。
“我们——”老球子犹豫了一下,就李清风所问的这个问题答案在哪呢?老球子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象一块糖就含在自己的嘴里那张嘴就来,可问题是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清风净问那些没用的。”商震说话了。
“怎么就没用,不是出去搞吃的了吗?”李清
。风小声嘟哝了一句。
就李清风的这句话让老球子便又有种“恼羞”的感觉,可“成怒”那却是不敢的,只因为在他看来,李清风那是长官商震的人。
“别理小屁孩儿,怎么样,咱们人没事吧?”商震那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哟,就商震这一声问哪,不光老球子,就是让那些现在也都没吭一声的老兵们忽然就有了一种感动。
哎呀,看人家商震这个长官当的!
哎呀,看人家商震这个长官当的!真有水平真暖人心啊!
其实这真的就是一场阴错阳差的战斗。
当商震他们在后面对日军的那三驾马车发起袭击的时候,也正是老球子他们那些老兵即将对火堆旁的伪军发起攻击的时候。
这头的地形于老球子他们发动袭击来讲那还是不错的,他们与伪军的火堆之间地势是起伏不平的,有成片的灌木,有虽湿润却未见水的水沟。
虽然这种起伏不是很大,虽然那灌木还不能让他们无所顾忌的奔跑,可是却全都利于他们隐蔽接敌。
他们所有老兵的想法当然是抢了吃的就跑,而去路他们事先都计划好了,就在那火堆的右后方有两个小山丘,他们也只需要抢了那些吃的再钻到那两个山丘间,估计也就安全了。
就在老球子下令所有人借着地形的掩护向前运动的时候,李大明白又说了一句“天可没黑呢!”
而他则是再次得到了老球子的一句话“放屁!天黑了那些二鬼子也把干粮吃没了!”
他们眼见着围在火堆旁的伪军也只有那么十来个人,有的人甚至用刺刀扎着馒头在那火上翻烤着,他们是真的怕等他们这些人赶过去伪军把吃的都吃没了!
就那时候,他们就是把伪军都干掉了又能如何?他们饿啊,到时候他们吃人肉吗?那是扯犊子!
其实就是出手,说他们能抢到多少吃的谁也不清楚。
在老球子想来,最其码也得可他们老兵先吃吧,当然了,商震
。和他自己的那三个人大老笨啥的也有份儿,至于说那些新兵,嗐,再说吧!
于是,老球子便和他们那些个老兵小心翼翼的向火堆旁的伪军接近,这时候的老球子就觉得自己象是一只准备捉老鼠的猫,不弄出一点声音,唯有拖在后面的倚巴的倚巴尖在那轻轻的摆。
最终老兵们借着灌木的掩护钻进了那条没有水的水沟里,那里还有些湿润,那是前两天下雨留下来的痕迹,好在这里是一个缓坡水却是留不住的。
而就在老球子探出头都准备下令对前面发起攻击时,在那些伪军的后方枪声便响了起来。
已经把手抬起来就差那么一挥的老球子犹豫了一下那手就停下了,停留在与沟沿一齐的位置上。
既然那头打响了,万一这头伪军再过去增援呢?
且不说老球子的这下犹豫是否有道理,战斗中什么叫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贼,打赢了就是硬道理,一切都是要看结果的。
哪怕用最行家看来是幼稚的最虎逼的行为,可是打赢了,那就叫牛逼。
哪怕你事先计划的再周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