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那个曾经作为337旅旅部的院落里的一堆木柴也只剩下一束火苗了,而那束火苗也变得半死不活起来,更多的还是炭火。
所谓炭火,风一吹就变红却没有火焰。
打了一天的仗又折腾大半宿,日军也已经又困又乏了,有日军军官的喊声起, 于是日军们便也纷纷找地方休息了。
就现在的情况,日军想入住民宿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也只是才占了小蚌埠,保不准明天中国军队又要找他们来打“回头架”呢,另外,镇子南撇的房子已经被他们用炮炸得差不多了,他们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那也是不可能。
于是, 日军官兵们便找着那能挡风的地方休息下来。
有几名日军钻到了那个院落旁边的断墙后,他们也只能倚着那断墙睡会儿了。
而走到最里面的那名日军在那墙豁子透出来的微光下见到在一名同伴已经靠坐在那里了, 怀里抱着步枪棉帽子扣在了脸上。
走近的那名日军士兵不由得嘟哝了一句,他那是在说自己的这名同伴偷懒,自己这些人刚干完活人家却都已经睡着了。
于是心下不平的他哈腰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那名同伴,那名同伴含糊不清的也嘟哝了一句往旁边侧了一下身,还没忘了提了提自己那已经立起来的衣服领子。
扒拉他的那名日军士兵低声骂了一句“巴嘎”便也只能挨着这名同伴坐了下来,而后面的日军士兵便也依次靠坐了下来。
战争使敌我双方都疲惫不堪,日军士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除了那日军士兵梦中的呓语,已经快变成一片废墟的镇子终于陷入了难得的沉寂。
而这时那名本是靠睡在断墙最里面的那名日军士兵却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转了回来,他伸左手往顶了顶帽子便露出了那张脸,他是商震。
商震在那夜色的微光中就凝视着和自己靠在同一堵断墙下的日军士兵,那日军士兵一共四人。
虽然商震看不大清这几名已经睡着了的日军的表情,可是他知道作为人类来讲,日军睡着的表情和中国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绝大多数的日军士兵的岁数也自己相仿。
可是那又如何,再年轻甚至还略显稚嫩的脸也掩不住他们身体里那颗豺狼的心!
商震这次来的目的是找人或者说是救人的。
主次目的一定要分清楚,高雨燕只有一个, 日本鬼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杀,那他自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
只是这回,商震却犹豫了。
现在他的脑子里冒出两个声音来,一个以一名老兵的经验或者说一个成年人的阅历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从左侧砖堆那头出去,虽然有寻了乱七八糟横着竖着的砖,视线又不清,可是自己还是能做到不出声响的。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是以一名战士情怀告诉自己,凭什么要从砖堆的那头出去?多好的机会,你完全可把眼前的这几名日军士兵做掉!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还是别动手了,还是先去找高雨燕那个丫头吧,而另外一个声音却又告诉自己,保不定高雨燕已经死了,再说了走那个砖堆肯定会弄出响声的,同样出声那还不如动手杀敌呢!
好吧,第二个声音赢了,商震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或者说是假设,自己走从砖垛那头走肯定会出声,那么,还是杀敌吧。
步枪轻轻的放下, 棉帽子也被摘了下来, 然后他右手便多出了一把刺刀。
不能让他们出声, 不能让刺刀溅血。商震在内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
不能让日军临死前出声那就不用提了,敌我双方都是老兵,稍有风吹草动的声音那足以让睡梦中的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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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杀敌之际也绝不可以把刺刀捅在敌人的劲动脉上来个血溅三尺,喷到旁边的日军身上同样会让对方警醒。
好吧,既然与豺狼共舞那就来个慢刀子“剌”人吧!商震打定了主意。
商震蹲了下来,他就轻手轻脚的蹲到了身旁的那名日军士兵面前。
小样的,先前敢吓我,敢吓我那你就得死!商震内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他左手一探右手那把刺刀便狠狠的捅了出去。
刺刀入体谁知道是几毫秒或者几微秒,商震感觉到了那利刃在侵略者肉体扎个通透的同时,他的左手就用力的捂住了这名日军的口鼻。
动物活体在死之前会有挣扎,会有抽搐,可是那也得看是否刺中了要害一刀致命。
商震感觉到了这名日军士兵身体一颤,可是他也只是右手缓缓往外抽刀,捂住对方的口鼻的左手绝不放开。
片刻后,这名日军不再有那死亡之际的抽搐,商震这才把捂住对方脸的手松开,而这时细心而又冷静的他便听到了这名日军吁出了一口气,便仿佛一生对自己生命终止的叹息。
还好,一切顺利。
商震接着抽刀,同时他听就到了有血滴落到脚下的轻微的声音,那是敌人的血从刺刀的血槽中流了出来滴了下去。
不过,就这样的声音,想必日本鬼子在睡梦中是听不到的。
商震不再理会又挪了两步,这回他就面对了第二名日军。
至此,商震不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