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儿子,催他出去,“这回可别跟从前似的,闷头只带着表妹一顿走,你比妹妹大上几岁,多替她介绍,熟悉熟悉这府中环境。”
她们默契地相视一笑,大太太这回来永宁伯府,专门只带着许嘉星,就是为了让这表兄妹能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两人依言退出去,林远绍身边没跟任何人,桃桃察觉到,停顿了一会儿,纠结要不要上前间,许嘉星回头叫她,“愣着干嘛?快来!”
桃桃脑壳一大,这么一场明目张胆的相亲,而自己,注定是旁边最大的电灯泡。
永宁伯府也曾繁荣过,自从许呈晋一家回来,永宁伯世子夫人就像有了依仗,清脆利落地打发了不少倚老卖老的刁奴,府中景致一扫从前的衰败之意,春寒未过,寒风料峭,林远绍带着许嘉星走到梅树后,略微避避风。
他看着花蕊微黄花瓣雪白的梅花,心头思索,上回见过表妹后,他便被母亲告知表妹未来或许会被姑母许给自己,因此一改往常的木讷,主动道:“京中盛传姑父弃武从文,一举考中进士,虎父无犬女,表妹一定也善诗词,不如咱们以这树梅花为题,各自作首诗吧?”
许嘉星:......
大兄弟,跟喜欢的姑娘聊天提兴趣是可以,可你这一开口就踩雷,还真是是独树一帜——昨天,五小姐才刚被林夫子讥讽了一顿作的诗空虚无意,让她回去多看看名篇律诗绝句。
桃桃嗅了嗅梅花的香气,知趣地眼观鼻鼻观心——好想回去吃明萱做的梅花酥啊。
表妹不说话,林远绍颇为尴尬,但为了挽回局面,他主动作了一首,平仄相宜朗朗上口,确实是一首佳作,许嘉星扯着嘴角夸了几句,转身想往回走,“表哥作得极好,不如先回去写下来,免得待会儿忘了。”
林远绍再傻这时候也看出来许嘉星对诗词不感兴趣,又带她去了府中另一处新的景致,说起了最想提的事,“诗词之余只不过是闲暇时的逗趣的玩意儿,表妹有姑母教养,只需熟悉管家之事,其他的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淡淡忧愁地讲起了身边的故事,试图找到共同话题:“我从前在书院便听过,京城沈家巨富,却因为长媳管家不善,买了对青瓷花瓶,竟是前朝遗物,被人捅道府尹那儿,一家子都被下了狱,赔光了家产才勉强赎了一半的人。”
“是吗?那花瓶可是被砸了?”
许嘉星随口接话,看着发着青芽的树枝出神。
表妹三番两次地回话敷衍,林远绍面上十分挂不住,心下不满,瞥见桃桃跟许嘉星如出一辙的发呆脸,他皱眉道:“这丫鬟跟咱们也跟得太近了。”
桃桃:???
我离您们八丈远呢!
况且要不是自己跟着,您这么疯狂输出婚后伦理杂事,五小姐早就告辞说拜拜了好吗?
“小姐您慢慢逛,桃桃先退下了。”
绝不自讨没趣,桃桃拍拍屁股溜之大吉,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许嘉星和林远绍面面相觑。
回了正厅,大太太和永宁伯世子夫人聊得正起劲,里面多了位姑娘,十三左右的年纪,长相虽不说惊艳,但有一种小家碧玉的乖巧感,她站在边上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听她们讲话。
“侧妃这次请了京城大半的贵眷,连王家也会去,永宁伯府并不打眼,至于付贵妃一脉,多半是送份礼物就走,你大可安心去。”
大太太夸着林双芮,“芮儿性子温柔,这回去了郡主满月礼,露回脸,想必过不了多久,冰人们一定接二连三地揣着拜帖来了。”
永宁伯世子夫人很激动,又问起了许多京城的人情往来,他们家自姻亲也落寞后,实在是甚少能与走亲访友拜帖宴会沾上关系。
大太太耐心地一一解释,微微叹息,老爷那日细细说过此事,永宁伯被付贵妃排挤,又被□□裸地被隆兴帝打压,两番折腾,最后却依旧能有个爵位食俸禄,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
京城里多少人高门显贵看着风光,但只要得罪了皇上,全家最少也得都得个流放判刑。
永宁伯府如今沉寂,却也卷不入这些战争,反倒会有些不愿参与夺嫡的人家看上永宁伯府清静事少,愿意让儿子娶上一门没有野心的伯府嫡女。
还是嫂嫂太着急了。
她们说着话,那一头,没了桃桃缓解尴尬,许嘉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扯了个理由急匆匆地往正厅走,“表姐身子好些了吧?我去后院看看她。”
两人出现在厅堂,干巴巴地没有互动,大太太心头疑惑,刚好也说得差不多了,送了林双芮一副奇珍阁打造的金玉头面,便带着女儿告辞。
他们走后,林远绍愤愤喋喋道:“母亲,您真的要把表妹许给我吗?”
他把许嘉星不通诗书也不善管家的事一股脑倒干净,“惯子如杀子,表妹却被姑母宠得不沾俗物,她这样,如何能与我一起撑起永宁伯府。”
永宁伯世子夫人微微一怔,继而笑了,“傻绍儿,这就是你不懂了。”
她娓娓道来:“你表妹是二品尚书的嫡女,她父亲不仅位高权重,还深受皇帝喜爱,是能臣宠臣,若是你娶了他的女儿,多少人看在这份姻亲的关系上,也会对咱们多加照顾,这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