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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1 / 3)

李佐国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掺假的一饮而下,“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 我也不和你来那些虚的, 这些年,感谢你照顾我爹娘,咱们新兵连的人里面,知道我老家地址的人的不多, 你是一个, 每月给爹娘寄东西的这份情我记住了……”

葛青打断:“你太客气了,你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给老人家寄几回钱算什么, 这事说起来也挺对不住的,后来我爹生了病,需要用钱, 我就再也没有给叔婶寄过了,总共也就寄过三四次,没多少钱, 你再这么客气兄弟生气了。”

现在轮到李佐国疑惑了, 两三次?那他爹娘咋说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往回寄钱呢, 还以为是他寄的。

“可是我爹娘说几乎每月都有东西寄给他们,有时是钱,有时是物,也许其他的战友寄的, 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吗?”

他执行的任务特殊,必须时刻保持小心谨慎,狠下心肠没有给老家寄过一分钱。

前日晚上,他娘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手帕递给他,说是给他盖房子的钱,厚厚一沓,足足有两千块,还把他给惊了惊。

老太太还说:“老四啊,这些年你寄回来的钱,家里用了一点,其余的都攒着呢,娘预备着在老家给你建个房子,你以后退休了,回来也能有个地方住。”

他寄回来的钱?这话咋就叫人听不明白呢?

还是问了他爹才知道,这些年陆陆续续有各种票和钱从不同的地方寄来,且数目不小,他们就以为是他偷偷寄的,为此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担心他是违反部队的规矩偷偷往家寄的东西,谁都没敢告诉。

他新兵连的战友不少,而且都来自天南海北,什么地方的都有,但是这些人知道他老家确切地址的人也只有葛青一个,他还以为是这老小子给寄的,竟然不是。

葛青摇头,从小王手里接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杯,语气伤感,“除了死在战场上的,其余的人不是退伍就是转业,有能力给你老家寄钱寄东西的,没有人啊。”

他们那个连,都是农村娃,出来当兵谁不是肩负着一家人的期望,有幸从战场上活着回去的,除了留在部队的,有的安排在地方的武装部了,有的去工厂当了工人,听着是体面,可是谁没有一大家子人要拉拨,战友情再深厚,能比的上兄弟父母,这个想都不用想。

“奇怪了,不是你们,谁会给我家里寄钱?”

“回去找找包裹看看上面的地址都在哪,抽丝剥茧的给它查出来,侦察兵出身,这点本事都没有?”

李佐国恍然大悟,干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工作,把老本行给忘了。

他道,“行了,不说这个了,苟得富这人,我得处理掉,这次休假的时间有限,现在这局面,下次有机会回家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放这么个威胁在我家人身边,我不放心,我想请你帮我。”

革委会行事嚣张,从上到下都像脱缰的野马,法律被践踏的不成样子,全国各地那种强抢民女的事儿发生的可不止一件两件,就害怕他走后,发生点儿什么,到时候鞭长莫及,后悔就真来不及了。

葛青就道:“你以为你大哥是个简单人?那你就太小看他了,他和赵建军现在穿一条裤子,在咱这地界,也是一号人物了。我的顶头上司对长原公社的赵建军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就想把手伸到那里去,但是连派几个人都折在那里了……”

李佐国附耳过去,小王识相的拿起茶壶出去倒水,葛青才继续道,“你不知道,这苟得富有个妹妹,是我们主任的小老婆,这小子算是我们主任的小舅子,所以他才当了长原革委会副主任,赵建军不动他,除了这个方面的原因在,也是因为这个人虽然有些张狂,但是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所以这事你找我倒不如去找找赵建军。”

听他这么说,李佐国摇了揺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是苟得富不是不清楚我大哥和赵建军的关系,他仍然三番两次托人上我家提亲,我看他要不是过于张狂,就是手上有足够翻身的筹码,多半是后者。”

葛青神色一凝,李佐国又不动声色的抛出一个橄榄枝,“你也知道革委会是一摊浑水,如果我能把你从这摊水里捞出来……”

“当真?”

李佐国:“当真!”

“如果能顺利脱身,我葛青跟你干了,他娘的,憋屈!”李佐国就看见葛青红着眼眶闷了好大一杯酒。

葛青也没问李佐国要用怎样的方法把他从那摊浑水中捞出来,他信任李佐国,无条件的信任,哪怕过了十几年,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放心的后背交给他。他是军营里出来的铁血汉子,看着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欺负老百姓,欺负学生,他这心里难受,又不能做点什么,整天就靠着酒精麻痹自己。

“行了,喝这点酒可以了,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老娘该念叨了。”

小王把车开到国营饭店门口,饭店经理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们坐上车走远。李佐国又吩咐小王先把葛青送到家里,然后才驱车回家。

葛青在家里闷头睡了一下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婆和娃几块钱,让他们都出去看电影,然后他一个人在家锁了门,扒开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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