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六米远的地方,我就已经听到他开口的声音。
“兰尼,听说你蛀牙了,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眼中透露出关切。
我当场一愣,几乎整个人要裂开了。
这到底是谁造的谣?
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什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我就只是吃了一块糖,我就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了吗?
大家为什么就要在意我的牙齿?
不管犯罪卿了吗?不管苏格兰场了吗?连社交必谈的英国天气也不管了吗?
这牵扯到我在大众心中的形象,我是不会蛀牙的。
我坚持说道:“…我长的是智齿。”
莫里亚蒂教授从前庭院的门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朝着我的方向探身道:“那我想看看兰尼的智齿怎么样?”
上天果然是故意来惩罚我的!
我垂了垂眼眸,最后说道:“教授,我其实想了解一下你授课的内容是什么。现在才开学第一周,我还可以增加一
个选修课。”
如果上帝你真的站在我这边的,就请让我这个话题成功地转移教授的注意力吧!
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会信奉你一辈子。
阿门。
教授果然因为我的话,笑意真挚了不少,“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眼瞳里面含着快乐的笑意,声音很温和,谈吐间充满那些教科书上会特别标注的「对不驯的学生的教导」的温柔语气,“兰尼,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淦!
被上帝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刚才的话是骗他的了。
“我很担心你,让我看看情况,要是得了炎症,那就太可怕了。”教授言语轻轻,还蹙着眉,“兰尼平时就算吃苦了,也不愿意吭一声。”
教授的担忧为什么显得如此愉悦?
看到我蛀牙了,你就那么开心吗?
我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张开嘴巴了,自暴自弃地让教授看我的后槽牙。
教授问:“疼吗?”
我内心泪流满面,“不疼。”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过,太叫人痛苦了。
在等待教授结束的时候,我余光看到旁边的路易斯欲言又止。教授自然也注意到路易斯的动静,于是也把目光放了过去。
路易斯犹豫再三,最后慎重地说道:“我其实也想看。”
我听得内心大受震撼。困惑就像是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然而乌云间的闪电已经隐隐作势。
路易斯才说完,教授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我就切断了他们的话头。
“不、不许看!”
不用看也知道,我整张脸肯定都红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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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因为我的话而停下自己的手上的动作。
“我开学了,就不能过来教下棋了。”
我这句话刚落下来,路易斯就说:“这种事情不能在手机上谈吗?”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过来吗?如果真的不能过来的话,你怎么不拒绝?”
路易斯这次没有声音了,我很满意。
不过,我这次过来什么也没有做,感觉也很怪,“我们今天下本学期最后一盘棋吧。之后有时间,我们再继续上课。”
他们家棋盘很多,书房也有,客厅也有,厨房也有。我们就在厨房里面摊开一盘木制的国际围棋,棋子都很小,要比一般的小半圈,非常精巧。开局的时候,路易斯给我配了一杯锡兰红茶。我想起之前阿尔伯特给我泡了一杯黑咖啡,于是又从客厅处拿了回来。这杯咖啡变得有点温了,也变得比想象中更苦了。
我下棋的时候,慢慢地将它的存在边缘化,只喝红茶。
我们下棋基本没有聊天的习惯。
不过,这次我感觉路易斯还挺有表达欲的,下棋思考的时间也跟着变长了。可他还是挺能忍的,每次落子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化,都会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要开口讲话。这反而让我都有点分神了。
结果直到我默不吭声地把咖啡杯推到视线之外的地方,路易斯才突然跟我开了口。我还以为他会说“不要浪费,得喝完”,或者类似“”你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喝,不要浪费”之类的话。
他开口说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我下棋赢你的话,我可以开口要个奖励吗?”他就突然说道。
我感觉到,这是他要在阶段结束时,留下出师的一战的挑战。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愣,却有种由衷的欣慰感,就是那种本来是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上兴趣班,随便玩玩的心态,结果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还想要自觉考级。这种实在给我一种为人师表的满足感。
我肯定答应,“可以。”
我看向路易斯,也能发现他眼神里面透露出一丝笃定
,似乎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这个过程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用更加专注的态度对待这场对弈。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离自己第一次和他下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他还送我钱,现在我要开始倒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