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家主!”一道嘹亮而又恭敬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雷穆的小算盘。
雷穆诧异望去,只见雷涛正站在小区的门口,躬着腰低着头,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雷穆的声音刚落,小区内的千名雷家将齐齐效仿,朗声齐喝:“恭迎家主!”
声势之浩大,令雷沏有一种沙场点兵的感觉,内心一阵荡漾。
他担任家主数十年,发展到了今天,麾下的重要干事、家丁足有两万之多。
在此期间,雷家举办的各种大型活动不计其数,族人的追捧和爱戴更是屡见不鲜。却没有任何一次能比得过眼下这种气势。
这种气势让他觉得,他不仅是一家之主,更是一方霸主。放声一喝,受万人敬仰,信手一挥,有万人跟随。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雷沏一连夸赞了三次。
跟在他们身后的雷洵怒道:“刚才你们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你们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继续嚣张啊!”
雷涛直接无视他,朝着雷沏一摊手,“家主请!”
短暂的亢奋之后,雷沏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伤感,“雷清……就住在这里?”
“家主,前面就到了。”
拐了几个
弯后,在小区最深处的角落里,雷沏终于看到了雷清等人的身影。
时下正值初夏中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可雷清却穿着厚厚的外套,头上还顶着一顶针织帽,被雷雪搀扶着,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看到雷沏二十多年来初次登门,不争气的泪水从雷雪的双眼之中滚滚滑落。
雷清拘谨道:“爸,您来了。”
“雷清,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结婚时我不是把郊区的别墅给你了吗?”
“那房子太大,我住不惯。爸,先进屋吧。”
刚一进屋,雷凯那轻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爷爷,我还以为请不动您呢。”
雷沏老脸一板,“这就是你费劲心思把卡隆侯爵请到这里的目的?”
“您说是就是吧。”
“你完全可以把你姑姑的真实处境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雷凯玩味一笑,“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卡隆侯爵呢?”
“他去接机了。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接机?”
“咳……”雷清突然捂着胸口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妈!妈!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雷雪连忙上前为雷清抚着后背。
“咳…
…”雷清摆了摆手,却仍然猛咳不止。
雷沏皱了皱眉,“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要把身子拖垮吗?”
雷凯冷笑一声,“爷爷,估计您还不知道吧?”
“雷凯,住口!别说!”雷清急忙喝止。
“姑姑,我凭借着自己跟卡隆侯爵的关系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让爷爷亲眼看到,您为了雷家辛苦操劳二十多年,到头来受得是什么样的对待!”
“你姑姑身体不好,我让她提前退休在家养病,难道还做错了吗?”
雷凯讥讽道:“爷爷,我姑姑到底是因病退休还是因为工作出现重大纰漏,您最好把话说清楚。”
雷沏有些微恼,“事到如今,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不管是什么原因,身为我雷沏的女儿,身为雷氏企业的执行董事,在工作上就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疏漏!
如今,因病提前退休,也算保住了名声。”
雷雪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被雷清一把拉住,朝着她摇了摇头。
但雷凯却不管这些,他冷哼一声,愤然道:“名声?保得是谁的名声?到底是工作疏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您有仔细调查过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
沏毕竟是一家之主,而且年事已高,哪能受得到雷凯这般数落,不禁怒吼出声。
“爷爷,我这次回京,虽然姑姑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我和您不一样,我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姑姑为什么会在工作上出现问题,我比您清楚!”
“雷凯!你别说了!”雷清痛苦地大吼一声。
“你让他说!让他说个够!我当家主这么些年,凭心而论,从来没有做错过一件事!老了老了,竟然让一个孙辈劈头盖脸的数落!”
“您是一家之主,您当然没错。错的是我姑姑,她就不该为了雷氏日夜操劳,明知自己身患癌症却仍然坚守岗位,想尽一切办法为家族弥补损失!”
“什么?什么癌症?”雷沏顿时怔住,如遭雷击。
有雷凯撑腰,过往的委屈悉数浮上心头,雷雪早已泣不成声。“爷爷,我妈得了乳腺癌晚期,大夫说活不了一个月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当我是死人吗?啊?”
“爸,您年纪大了。我不想您为我担心。”
“胡闹!大夫怎么说?可以做手术吗?联系过海外的专家吗?”
“爷爷,您现在才来关心姑姑,是不是晚
了点?”
雷沏自知理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雷凯,你不要说了。”
雷沏痛心道:“什么